(耿继辉视角,时间线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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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第一次循环】
"我是耿继辉,代号森林狼,孤狼B组指挥官。"
这是我第一千零一次在心底默念这句话,仿佛只要我还记得自己是谁,这场噩梦就还有尽头。
凌晨3:30,雾气黏在皮肤上,像死人的手。小庄在笑,卫生员在调试通讯器,鸵鸟和老炮低声斗嘴,强子检查弹匣——他们都活着,鲜活得像刚摘下的果实。而我站在这里,喉咙里堵着未来十二次循环里他们的惨叫。
"队长,发什么呆?"小庄拍了拍我的肩。
我看着他年轻的脸,想起第七次循环时,他被祠堂里的东西啃得只剩半张脸皮,下颌骨挂着碎肉,却还在喊:"森…林…狼…跑…"
"没事。"我听见自己说,"这次…我们换条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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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第二十七次循环】
镜子里的我已经不像我了。
左眼窝里蠕动的黑色物质像活物,每一次呼吸都跟着收缩。右眼的瞳孔扩散成一片漆黑,像口深井,倒映着所有我救不了的人。
马云飞说,这是"契约的印记"。
"你带新人来,我就放你走。"他笑着,牙齿白得像墓碑,"五个换一个,很公平。"
我盯着他西装袖口的血迹——那是强子的血,第三次循环时喷上去的,至今没洗掉。
"好。"我说。
镜子里的我突然咧嘴笑了,那不是我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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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军事监狱】
他们说我疯了。
也许我是疯了,毕竟正常人不会记得队友死过四十三种不同的方式——老炮被自己的炸药炸成血雾;卫生员的眼球在颅压飙升时迸出眼眶;鸵鸟的脖子拧成麻花,却还在哼跑调的歌…
可疯子能预言五次特种兵意外死亡吗?能准确说出某年某月某颗子弹会打穿谁的眉心吗?
牢房墙上,我用指甲刻满那个符号:⚯⃝ ༒ ⃝⚯
狱警说这是邪教图腾。
不,这是《门》。
每晚熄灯后,黑色物质从左眼窝爬出,在墙上拼出远山镇的地图。它教我下次该让谁先死,才能让循环"更美味"。
我对着黑暗笑出声。
"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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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最后一次循环】
我带他们走进远山镇时,新兵们叫我"陈教官"。
多讽刺啊,这群孩子和当年的孤狼B组一样大,一样热血沸腾。狙击手小陆甚至长得像小庄,笑起来有颗虎牙。
"教官,马云飞真的还活着?"他问。
我看向马家大院,屋檐下的铜铃无风自动。
"活着?"我摸了摸左眼的眼罩,里面的东西正在蠕动,"他比‘活着’可怕多了。"
当他们一个接一个陷入幻象时,我安静地数着:
第一个,被井里的手拖走(像老炮);
第二个,影子活过来割开喉咙(像强子);
第三个…
小陆死前死死抓住我的靴子:"教…官…为什么…"
我蹲下来,替他合上眼睛。
"因为这是唯一能结束循环的办法。"我轻声说,"用新的痛苦…喂饱它。"
古井前,我摘下眼罩。黑色物质彻底吞噬了左脸,形成一张孩童的笑脸。
"现在,"它用马云飞的声音说,"你自由了。"
我举起手枪,对准太阳穴。
枪响时,我听见五道熟悉的声音在笑:
"森林狼…欢迎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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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
(墙上的血字渐渐干涸,新的雾气从远山镇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