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镇在阳光下安静得像个标本。
新任孤狼B组的六名成员跟在"陈教官"身后,警惕地巡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这个自称总部特派员的独眼军官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但命令就是命令。
"教官,情报说马云飞已经死了十年..."年轻的狙击手忍不住开口。
"情报会骗人。"陈教官——或者说戴着人皮面具的耿继辉——指了指镇中央的马家大院,"眼睛不会。"
他的右眼在阳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全黑色,像是两个瞳孔融合扩散到了整个眼球。当新队员们检查装备时,耿继辉的左眼窝里传出细微的蠕动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马家大院的门锁早已锈蚀。踹开大门的瞬间,狙击手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他的作战靴不知何时被鲜血浸透,地面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手印,正拉拽着他的影子。
"救...我..."狙击手向队友伸出手,却看到他们惊恐地后退——在他自己眼中,队友们正被无数铁丝吊上半空,颈椎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耿继辉静静地看着新队员们一个接一个陷入幻象。这是第七次带人来了,流程早已烂熟于心。当最后一名队员被自己的战术匕首刺穿喉咙时,他走向祠堂后的那口古井。
井水映出一张破碎的脸——左眼窝里的黑色物质已经蔓延到半边脸颊,形成孩童手掌状的凸起。耿继辉从背包取出六枚崭新的军牌,轻轻投入井中。
"这次够了吗?"他对着空气发问。
井水突然沸腾,浮现出马云飞腐烂的脸:"还差最后一个...最珍贵的那个..."
耿继辉知道它要什么。他摘下左眼的眼罩,露出完全被黑色物质占据的眼窝。那团物质正在形成清晰的五官——一个微笑的孩童面孔。
"我给你自由。"孩童用马云飞的声音说,"只要你成为'桥'。"
当吴奈温和周晓阳带人赶到时,马家大院中央跪着一个形销骨立的身影。他的左眼窝空空如也,右眼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地上用血画着巨大的符号,六个角各摆着一枚军牌。
"耿继辉?"周晓阳试探性地喊道。
那人缓缓抬头,眼神清澈得像个新生儿:"循环...打破了..."
吴奈温却脸色大变,猛地推开众人:"退后!他不是——"
话音未落,耿继辉的胸口突然爆开,无数黑色飞虫喷涌而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孩童形状。飞虫群扑向远处的山林,隐约形成一条通往缅甸方向的黑线。
地上只留下一具干瘪的躯壳,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六岁的马云飞站在吴奈温身旁,两人中间是那个漆黑的孩童雕像。照片背面新增了一行血字:
"1993-2023,三十年轮回。"
尾声
2023年10月15日,凌晨3:30。
缅甸北部某座寺庙的地下室,黑袍老人正在擦拭青铜匕首。祭坛上的漆黑雕像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老人颤抖着跪下,听到雕像发出稚嫩的笑声:"爸爸...我饿了..."
墙上的影子渐渐拉长,形成七个军人的轮廓。最中间的那个独眼影子缓缓转身,对老人露出微笑。
远山镇的方向,第一缕阳光刺破了永夜般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