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的呼吸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胸口闷得难受。
——池骋坐在货厢边上,岳悦拉着他的手,周围的几个男人起哄着喊“嫂子好”。
眼眶一下子酸涩得厉害,眼珠僵硬地转动了一下,看向无所谓。
路人嫂子好啊!嫂子真漂亮!
一个荒唐的念头猛地撞进脑海——岳悦该不会是他的前女友吧?
顾辞哥哥~
我听见自己甜腻得快要滴出糖的声音冲出口,连脑子都没来得及反应。
池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头,但当看清是我时,他硬生生把要回应的话咽了回去。
我直接挽上无所谓的胳膊,声音尖细地撒着娇。
顾辞哥哥,你让我好找啊。
无所谓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我狠狠掐了他一把。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配合地笑了起来,低头对我轻声说:
无所谓辞儿,不好意思啊,是我的错。
“辞儿”这个称呼让我浑身不由得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脑海中浮现的是池骋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又纵容的意味叫着我的名字。
池骋顾辞
我努力忽略掉他的目光,拉着无所谓转身就走。
可余光还是扫到了——池骋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指节攥得发白。
岳悦怎么了?池骋?
池骋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岳悦识趣地离开了。
我踮起脚凑近无所谓的耳边,嘴唇几乎触碰到他的耳垂。池骋突然动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无所谓见状,很识趣地自行走开。
池骋玩够了吗?
一条小白蛇从他领口钻出来,亲昵地缠绕上我的手指。
顾辞你管我?
池骋吴所谓不适合你。
顾辞那谁适合?你吗?
池骋我只把你当妹妹。
拐过转角,我猛地把池骋推向集装箱,踮起脚吻了上去。他的唇冰凉,带着薄荷烟的味道。我故意咬了他一口,他闷哼一声,却没有推开我。
我退开一步,舔了舔嘴唇。
池骋的眼神变得幽深,喉结上下滚动。
顾辞哥哥,上次的那个吻,你还记得吗?
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顾辞哥这样,我越喜欢哥。
顾辞你是故意的吗?找个女朋友来气我?
池骋垂眸看着我,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顾辞你就这么想看我疯吗?
我猛地咬上他的锁骨,犬齿刺破皮肤,尝到一丝血腥味。
池骋闷哼一声,手指紧紧攥住我的后颈,力道重得发疼——却依旧没有推开我。
我退后一步,用拇指擦掉唇上的血迹,扬起挑衅的笑容。
顾辞味道不错。
池骋的领口被血浸红了一小片。他抬手碰了碰伤口。
池骋顾辞。
顾辞嗯。
池骋我是你哥。
顾辞又不是亲的。
我踮起脚,在他渗血的牙印上轻轻舔了一下。
顾辞哥哥,我不会放弃的。
退后一步,我用指腹抹去唇上的血迹。
顾辞哥哥的血,是苦的。
池骋抬手碰了碰伤口,指尖沾上一抹暗红色。他的声音比夜风还轻。
池骋我们是不可能的。
货运站的灯光昏黄,映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我直接贴上去,耳朵紧贴他的左胸。心跳声急促而沉重,震得我的耳膜发麻。
顾辞哥。
我仰头看他。
顾辞你的心跳得好快。
池骋的手掌抵在我的肩上,指尖微微发抖。
他猛地推开我,这次用了十足的力道。我踉跄着后退两步,撞上身后的货架。
他立刻伸手想扶,却又硬生生收住。
我看见他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陷进了掌心里。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他往前迈了半步,又猛地停下,整个人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然后我抱住了他。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我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廓。
顾辞哥,对不起……
一滴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正好砸在他的耳垂上。
顾辞可我控制不住,我太喜欢你了。
松开手时,我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余光瞥见他抬起手想要拉住我,手指都已经碰到我的衣角了,却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走出货运站大门时,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像是谁把扳手狠狠砸在了地上。
我没有回头,但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攥得生疼。
……
货运站的铁架在我的后背撞出淤青。
我咬着牙走进诊所,姜小帅正在给器械消毒。
姜小帅顾辞。
姜小帅的镊子“啪嗒”一声掉在托盘里。
姜小帅你和池骋是什么关系?
我趴在诊疗床上。
顾辞追求者与被追求的关系。
姜小帅什么?!
姜小帅的声音都劈了。
姜小帅你再说一遍?
顾辞我在追他。
消毒水刺得伤口生疼。
姜小帅倒抽冷气。
姜小帅我记得他一直喜欢男的!
无所谓在旁边点头。
顾辞对啊。
顾辞那又怎样?
我扭头看他们。
顾辞不影响我追他。
姜小帅瞪大眼睛,突然拍桌。
姜小帅加油!
无所谓也来劲了。
无所谓顾辞,你一定要追到手,我同意!
我看向他。
顾辞岳悦是你
无所谓摆摆手。
无所谓前女友,哈哈,你也替我出气了。
我们相视一笑。
姜小帅有什么计划吗?
我摇头。
姜小帅那你是怎么追的?
姜小帅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心里想着:霸王硬上弓,强吻啊。但没说出口,只是摇摇头。
姜小帅和无所谓立刻当起了我的恋爱军师。
与此同时,酒吧里的池骋已经喝空了三个酒瓶。
有男生过来搭讪,他全都拒绝了。他望着窗外,手里的酒杯映着霓虹灯光,突然嗤笑一声,又灌下一杯烈酒。
玻璃杯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小丫头片子长大了,学会用这种手段逼他就范。
他仰头又灌了一杯。酒液顺着喉结滚下去,烧得胸口发烫。
她妈临终时让他照顾妹妹,可没说过妹妹会变成条毒蛇,专门往他裤腰里钻。
捏了捏眉心。明明喜欢的是男人,为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丫头倔强的眼神?
酒杯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面上。“砰”的一声闷响,酒保见怪不怪地又推来一杯。
池骋盯着新上的酒,忽然想起昨天顾辞后背的淤青。小混蛋,追人就追人,把自己搞成这样算什么?
他摸出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悬了半天,最终又塞回口袋。
不能心软。
至少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