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刚把海外发行的最终协议放进文件袋，手机就震了震。是林宇轩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他在早餐摊前举着两杯豆浆，配文“等你开会”。
她指尖在屏幕上敲出“马上到”，嘴角还没落下，腕间的金色印记突然刺痒起来。
这是种很陌生的触感，像有细小的针在扎，带着点不祥的预感。
“苏总，林氏集团的车已经在楼下了。”张萌抱着文件进来时，脚步有点急，“刚才前台说，有个匿名快递寄给林总，里面是个信封。”
苏媚儿心里咯噔一下。她抓起外套往外走，刚出电梯就看见林宇轩站在车边，脸色白得吓人。
他手里捏着几张照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照片上的画面刺得人眼睛疼——那是她前几天和陆景然在实验室讨论方案的场景，角度刁钻得像是从通风口拍的，两人凑在屏幕前的样子被拍得格外暧昧。
“这是怎么回事？”林宇轩的声音发紧，把照片递过来时，指腹都在抖，“苏媚儿，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真的？”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她接近你就是为了林氏的资源，陆景然才是她的心上人。”
苏媚儿的指尖刚碰到照片边缘，金色印记就烫得她缩回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林宇轩身上翻涌的情绪——愤怒里裹着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
“这是合成的。”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那天陆景然在调试海外服务器的代码，我们在看屏幕上的数据流，有人从斜上方拍，才显得靠得近。”
“斜上方？”林宇轩突然提高声音，指着照片里的背景，“这是研发部的落地窗，谁能在二十三楼的斜上方拍照？除非是你允许的人！”
他的话像根冰锥扎进苏媚儿心里。她知道林宇轩不是怀疑她的人品，是那些照片太逼真——连她耳后那颗小痣都拍得清清楚楚，显然是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是李婉晴。”苏媚儿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去，“除了她，没人能把监控角度算得这么准。她还在看守所时就放话要报复，这些肯定是她让人拍的。”
林宇轩猛地甩开她的手。他后退半步，眼神里的信任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瘪下去：“李婉晴？你每次遇到事都说是她，苏媚儿，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只是不想听借口？”
这句话让苏媚儿的心脏骤然缩紧。她看着林宇轩转身要走，突然想起前世被李婉晴诬陷时，也是这样百口莫辩。那时她以为清者自清，却忘了人心是最经不起猜忌的。
“林宇轩！”她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可以不信我，但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林宇轩的背影僵了僵。他没回头，也没再甩开她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在会议室等你。如果明天没有证据，我们的合作……还有别的，都到此为止。”
看着他走进大厦的背影，苏媚儿的指尖冰凉。张萌跑过来递上纸巾：“苏总，别生气，林总就是一时糊涂。”
“不是他的错。”苏媚儿擦掉眼角的湿意，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是我太大意了。去查最近半个月研发部的外来人员登记，特别是有机会接触通风管道的。”
金色印记还在发烫，这一次却不是预警，是在提醒她——李婉晴能拍到照片，说明有人在公司内部接应。那个接应的人，一定知道监控的盲区。
排查到下午，陆景然突然在监控后台发现异常：“上周三有个空调维修工进过研发部，登记的身份证是假的。”他调出维修单，上面的签字歪歪扭扭，“而且他离开时，背包比进来时鼓了不少。”
“查他的进出路线。”苏媚儿放大监控画面，维修工的帽檐压得很低，但露出的后颈有块月牙形的疤痕——和之前被赶走的赵峰一模一样！
“是赵峰的同伙！”张萌突然想起什么，“我上周看到保洁阿姨捡过一个针孔摄像头，当时还以为是谁的玩具。”
苏媚儿立刻让保洁把摄像头交上来。巴掌大的设备上还沾着灰尘，内存卡里除了她和陆景然的照片，还有几段录音——都是她和团队讨论海外发行策略的内容，连林氏给的代理底价都录进去了。
“李婉晴不仅想挑拨我和林宇轩，还想偷发行方案。”她捏着内存卡的手微微发抖，“她是想让林氏以为，我们把他们的底价泄露给了竞争对手。”
这时林宇轩的助理突然发来消息：“苏总，林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下午了。刚才有竞争对手的人联系他，说愿意出双倍价格代理《山海异兽录》。”
苏媚儿的心沉了沉。李婉晴这步棋太毒，不仅要毁了她的感情，还要断了公司的海外渠道。
“准备直播设备。”她突然对陆景然说，“今晚八点，我们开个澄清会。”
直播开始时，在线人数瞬间突破百万。苏媚儿没急着解释，先放了赵峰同伙安装摄像头的监控，再展示针孔摄像头的内存卡，最后调出李婉晴在看守所托人传递消息的快递记录——连信封上的火漆印都拍得清清楚楚。
“这些照片是用三个角度的画面合成的。”她点开对比图，把合成的痕迹标红，“大家看这里，陆景然的手表在两张图里时间差了四十分钟，明显是后期拼接的。”
弹幕瞬间炸了。有人扒出李婉晴之前买水军造谣的黑料，有人算出针孔摄像头的安装角度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还有林氏的员工留言：“难怪今天竞争对手知道我们的底价，原来是这么回事！”
直播快结束时，苏媚儿突然看向镜头：“林总，我知道你在看。我不想用证据证明什么，只想告诉你——我苏媚儿想做的事，靠的是本事，不是算计；我想交的人，看的是真心，不是身份。”
她关掉直播，手机立刻响了。是林宇轩打来的，背景里有玻璃杯碰撞的声音。
“楼下的馄饨店还开着吗？”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我刚让助理买了醋。”
苏媚儿走到窗边，看到林宇轩站在楼下的路灯下，手里还捏着那枚银质书签。晚风掀起他的衬衫，像只振翅欲飞的蝶。
“开着。”她笑着说，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等我，我要加两勺醋。”
两人坐在馄饨店时，谁都没提下午的误会。林宇轩把自己碗里的虾仁都夹给她，突然说：“下周海外发行的发布会，我想让你当主讲人。”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合作的不仅是个厉害的创业者，还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得不像开玩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信你。”
苏媚儿咬着馄饨，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腕间的金色印记泛着暖光，像在为她庆贺。她知道李婉晴不会就此罢休，但此刻握着林宇轩的手，突然觉得再大的风浪都不怕了。
而看守所的角落里，李婉晴看着手机上直播结束的画面，把牙咬得咯咯作响。
铁栏杆映在她脸上，像道永远挣不脱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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