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严浩翔通完电话,无力地走出卧室,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我也不得不接受。刘耀文伤得不轻,看来还得带他去趟医院,幸好明天是周末……
刘耀文穿着不太合身的T恤,顶着一头湿发出来。
我拿来一条毛巾,他顺势低下头。
江荔自己擦。
刘耀文哦……
他尴尬地撇撇嘴,接过毛巾随手擦了几下,头发被擦得乱糟糟的。
药箱我已经很久没用过了,积了一层灰,还有好多过期的药,也是好事,在至明工作那段时间天天加班熬夜也没把我病着,身子骨还愈发硬朗了。
碘伏还能用。我把碘伏和棉签递给刘耀文,让他自己去卫生间抹,他收到指令,便立刻动身。
我瞄了一眼在镜子前给自己涂药的刘耀文,我家的镜子对他来说有点矮了,他要微微弯腰才能照到脸——不得不说刘耀文这小子脸长得不赖,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就是人有点轴。
我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刘耀文突然往我面前一杵,把我面前的光挡去一大半。
江荔怎么了?
我茫然地抬头看向他。
刘耀文背后,我自己涂不到。
啊?背后也有伤?我有些傻了,让他转身一看,果然透过白T都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红痕,我连忙让他脱掉上衣。
刘耀文啥?
江荔你不脱也行,撩起来我才能涂啊。
他点点头,后背的衣服一掀开,我就看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看上去像是被棍棒重重敲击,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江荔不是……你被谁打了?看清脸了吗?
我此刻才意识到这个更严重的问题。
刘耀文没看清,把我脸蒙起来了。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打恒远的太子爷啊……我帮刘耀文挡杯酒都能被辞退,这伙人真是打劫打到太子头上,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江荔那你忍着点。
我帮他轻微地抹了一些,也不知道这种伤该怎么处理,家里也没别的能用的药了,只能这样就罢,还是明天去医院做一个系统的检查比较保险。
他上药时偶尔有被疼到的时候,但很多次都是咬着牙闭着眼在强忍,拳头都快攥白了,也不舍得喊声疼。
江荔哎哎,等一下。
我注意到他额头前的几缕刘海垂下来挡住了额头上的伤口,直接把他摁在沙发上,我半跪在一侧,从口袋里摸了只发夹,把他那碍事的刘海夹上去。
夹完后我才完全放心,这下好了,没辜负严浩翔的嘱托,把这小少爷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刘耀文头上夹着可爱发夹,脸上像打翻了颜料盘,耳垂微微泛红,却还要维持一副高冷的模样——手插在口袋里侧过脸45°仰头看天花板,令人忍俊不禁。
江荔得了,好好睡一觉吧,今晚沙发归你。
我抱了条毯子给他,安顿完刚准备收拾收拾也去洗澡,他突然叫住我。
刘耀文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我一时语塞,内心却已经炸开了锅:是的,我就很讨厌你。害得我丢了工作,现在大半夜还要伺候你……
但是这些话始终没能说出口,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神,带着一丝试探和讨好,我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说他也只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富二代罢了,真正害我失业的是他那个操控欲极强的父亲,更何况他也是真倒霉,离家出走后被人蒙起来打,下手那么狠,还把手机钱包手表都抢了。
憋了半天,我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三个字。
江荔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