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药圃生计
陈长老的药圃在青云宗后山一处向阳的坡地,用木栅栏围着,里面整整齐齐种着几十种灵植,绿叶间偶尔有光点闪烁,是灵气凝聚的样子。
“以后你们俩就住这儿,”陈长老指着栅栏边两间矮屋,“每日的活计不难,浇水、除虫、翻土,按我说的时辰给灵植‘喂’灵气就行。”他扔给林晚星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灵植养护要诀》,自己看。”
册子上的字是手写的,歪歪扭扭,却把每种灵植的习性写得清清楚楚:凝灵草喜阴,每日辰时需浇山泉水;赤焰花怕潮,午时要搬到石台上晒足一个时辰;最娇气的是“月心草”,必须用蕴含月华的露水浇灌,还得避开生人气息。
“这哪是养护要诀,简直是灵植的‘食谱’。”林晚星翻着册子,忽然觉得和化学实验里控制变量有点像——温度、湿度、灵气浓度,一点都不能错。
阿木捧着册子看得认真,手指在“凝灵草”三个字上蹭了蹭:“师姐,原来这草这么讲究。”
头三天,两人差点把灵植养死。阿木给赤焰花浇水时没控制好量,差点让花根烂掉;林晚星给月心草浇的露水不够“纯”,叶片第二天就蔫了半片。
陈长老也不骂,就蹲在旁边看着,等他们手忙脚乱救回来,才慢悠悠地说:“灵植和人一样,得顺着性子来。你急,它就闹脾气。”
林晚星慢慢摸到了门道。她发现用玉佩的光晕照过的山泉水,能让凝灵草长得更快;阿木手巧,给赤焰花搭的遮阳棚角度刚好,花盘一天比一天红。半个月后,药圃里的灵植竟比以前茂盛了不少。
陈长老偶尔会来看看,每次都背着个药篓,里面装着些采来的野药。他不怎么管两人修炼,却会在林晚星捣鼓丹药时,扔给她些“废料”——比如炼废的丹渣、过期的药粉。
“别扔,”他说,“丹渣里有剩的灵气,掺进土里能当肥料;过期药粉泡的水,能治灵植的‘虫病’。”
林晚星眼睛一亮,试着把张昊之前炼废的丹渣(她从外门垃圾堆里捡的)混进凝灵草的土里,没过几天,草叶上的白纹竟更亮了。她又用这些“废料”琢磨出一种驱虫水,喷在月心草上,果然没再招虫子。
“师姐,你太厉害了!”阿木看着长势喜人的灵植,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他的灵根已经稳定,虽然只是最低阶的“杂灵根”,但每日给灵植喂灵气时,自己也能吸收几分,不知不觉竟摸到了炼气一层的边。
这天傍晚,两人正收拾工具,外门来了个弟子,说是李师姐让送些“补偿”——一篮子糙米、两块腊肉,还有个小布袋,里面是几十枚低阶灵石。
“李师姐说,之前多有冒犯,这点东西请林师姐收下。”那弟子低着头,不敢看林晚星,显然是怕了。
林晚星把糙米和腊肉留下,灵石却让他带回去:“告诉她,以后别来烦我们,药圃不招待闲人。”
弟子如蒙大赦,转身就跑。阿木看着腊肉咽了咽口水:“师姐,我们终于能吃上肉了。”
外门杂役弟子每月只有三斤糙米,肉是过年才能见着的稀罕物。林晚星把腊肉切成小块,和糙米一起煮了锅肉粥,香气飘出老远,连陈长老都被吸引过来,端着个破碗蹲在门口,呼噜呼噜喝了两大碗。
“比外门食堂的强。”他抹了抹嘴,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赏你们的。”
瓶里是三粒灰扑扑的药丸,没有灵光,闻着像晒干的草根。林晚星捏起一粒,玉佩没反应——看来不是什么高阶丹药。
“这是‘壮体丸’,”陈长老说,“杂役弟子练体用的,没什么灵气,但能让身子骨结实点,少生病。”
阿木攥着瓷瓶,眼圈有点红。他爹娘以前总说他身子弱,要是早有这药丸……
林晚星拍了拍他的背,把药丸收进怀里:“等你炼气一层稳了,我用月心草给你炼更好的。”
夜里,林晚星坐在屋前看星星,手里摩挲着玄铁。这些天她试着用石头打磨,想把玄铁做成把小刀,却只在上面留下几道白痕。
“硬得离谱。”她嘀咕着,忽然想起陈长老屋里有个打铁的小炉子,是用来给药锄淬火的。
第二天,她抱着玄铁找到陈长老:“长老,能借您的炉子用用吗?”
陈长老瞥了眼玄铁,眉毛挑了挑:“这玩意儿硬得很,你想干嘛?”
“做把小刀,以后采药方便。”
炉子烧了两个时辰,玄铁才微微发红。林晚星用粗木棍夹着,拿锤子一下下砸。火星溅在她脸上,烫得有点疼,她却越砸越起劲——这感觉,比在实验室里拧试管夹踏实多了。
阿木蹲在旁边给她递水,看着玄铁在锤子下慢慢变了形状,从一块疙瘩变成了薄片,最后成了一把巴掌长的小刀,刃口不算锋利,却透着股韧劲。
“像把砍柴刀。”阿木摸着刀身,笑得开心。
林晚星用这把“砍柴刀”试了试,竟能轻松割下月心草的叶片,还不会损伤根茎。她把刀别在腰间,忽然觉得这药圃的日子,比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只是她不知道,外门已经传开了——那个“死而复生”的废柴林晚星,没去挑战谁,也没去找麻烦,竟在后山药圃里种起了草。
张昊听说后,气得摔了杯子:“废物就是废物,果然成不了气候!”
而李师姐,则在某个清晨,悄悄往药圃门口放了一篮子新鲜的山鸡蛋,没敢露面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