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外门风波
药圃的平静被一张泛黄的告示打破——外门小比的通知贴到了栅栏上,墨迹还带着点湿。
“小比?”阿木踮着脚念告示上的字,“赢了能进内门,还能领十颗聚气丹!”他眼睛亮晶晶的,又很快黯淡下去,“可去年小比,王师兄被打断了腿,现在还瘸着呢。”
林晚星盯着“聚气丹”三个字。这丹药她在《万化丹方》里见过,用五灵草和凝露花炼制,能快速凝聚灵气,刚好能当药圃里高阶灵植的“养料”。至于内门名额,她倒没什么兴趣——药圃的自由,比内门的规矩舒服多了。
“去看看?”她问阿木。
阿木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李师姐他们肯定也会参加,说不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晚星没再劝。她心里清楚,阿木怕的不是比试,是过去那些欺负带来的阴影。
可麻烦往往不请自来。
小比前三天,外门负责分发月例的刘执事,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摸到了药圃。他手里拎着个布袋,脸上堆着油腻的笑:“林丫头,听说你把药圃打理得不错啊?”
林晚星正在给月心草浇露水,没抬头:“刘执事有事?”
“也没啥大事,”刘执事搓着手,眼睛瞟向旁边长势喜人的赤焰花,“就是小比快到了,外门弟子都盯着那名额呢。张师兄托我问问,你要是不参加,他愿意出五十块低阶灵石买你的‘弃权’。”
五十块灵石,够外门弟子活半年。这哪是买弃权,分明是觉得她没胆子参赛。
林晚星直起身,手里的水壶晃了晃,水珠落在赤焰花瓣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告诉张昊,想要名额,小比台上见。”
刘执事的笑僵在脸上:“你这丫头,别不知好歹!张师兄可是炼气三层,你一个刚开灵根的……”
“是不是不知好歹,台上分晓。”林晚星打断他,转身招呼阿木,“把这篮子枯叶倒了。”
刘执事讨了个没趣,啐了一口“不知死活”,甩着袖子走了。
他走后,阿木才小声说:“师姐,张师兄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会在台上下死手。”
“下死手?”林晚星拿起那把玄铁小刀,在石头上蹭了蹭,“宗门小比有规矩,不能伤人性命。他要是敢犯规,陈长老不会坐视不理。”
其实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这些天在药圃练的本事,总得找个地方试试。她用灵植的汁液炼了些“软筋散”,用赤焰花的粉末做了“迷眼粉”,都是些不伤本却能制敌的小玩意儿,刚好适合这种点到为止的比试。
小比当天,外门演武场挤满了人。青石铺成的台子上,已经有两组弟子在比试,拳脚带起的风扫得地上的尘土乱飞。
林晚星和阿木刚站定,就听到有人喊:“看,那个废柴真来了!”
“她还敢来?忘了上次被扔冰崖了?”
议论声里,李师姐带着几个弟子走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林晚星,我劝你现在就滚,免得等会儿被打断胳膊腿,陈长老也保不住你。”
林晚星没理她,目光落在演武台旁边的公示板上——参赛弟子有三十多个,张昊的名字排在最前面,旁边标着“种子选手”。
轮到林晚星上场时,对手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据说在外门打熬了五年体术,一拳能打死一头野猪。
“小姑娘,识相的自己跳下台,省得爷动手。”壮汉活动着手腕,指节咔咔作响。
林晚星没说话,只是侧身站定,脚下的步法比平时慢了半拍——这是她特意调整的,藏起了《随风步》的灵动。
壮汉见状,以为她吓傻了,大吼一声扑过来,蒲扇大的手掌直拍她的胸口。
就在他的手快碰到林晚星时,她突然动了。不是往后躲,而是往前迈了半步,刚好避开对方的拳头,同时抬手,将一小撮淡黄色粉末撒了出去。
“阿嚏!我的眼!”壮汉突然捂住脸,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那是用“刺痒草”磨的粉,沾到皮肤就会又痒又辣。
林晚星趁机抬脚,在他膝盖后轻轻一磕。壮汉吃痛,“咚”地跪倒在台上,疼得嗷嗷叫。
“承让。”林晚星收回脚,转身走下台。
台下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议论声——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手的,只觉得那壮汉输得莫名其妙。
李师姐脸色难看,张昊坐在看台上,手指捏紧了扶手。
下一场,林晚星对上的是李师姐。
李师姐显然做了准备,一上来就挥着鞭子抽向林晚星的腿,招招阴狠。林晚星没硬接,脚步轻快地在鞭子缝隙里穿梭,像只灵活的兔子。
“只会躲吗?”李师姐被耍得团团转,气得满脸通红,手腕一翻,鞭子突然分出几个分叉,罩向林晚星周身。
这是她的压箱底本事——“蛇鞭分影”。
可林晚星像是早有预料,突然矮身,从鞭子底下钻过去,同时将手里的一个小瓷瓶扔向李师姐。
瓷瓶在空中炸开,没出什么厉害招式,只洒出些透明的液体,落在李师姐的衣服上。
“就这?”李师姐刚要嘲笑,突然觉得浑身发痒,低头一看,衣服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绿虫——那是药圃里常见的“噬叶虫”,被林晚星用灵液引着,专往布料里钻。
“啊!虫子!”李师姐吓得尖叫,扔了鞭子就去扯衣服,哪里还顾得上比试。
裁判长老皱了皱眉,敲响了结束的锣:“林晚星胜!”
林晚星走下台时,迎上了张昊冰冷的目光。
她知道,真正的对手,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