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台上交锋
锣声余韵未散，演武场的喧哗突然低了半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看台上那个青衫少年身上——张昊站起身，玄色腰带上的玉佩随着动作轻晃，炼气三层的灵力波动像层无形的网，缓缓压向林晚星。
“下一场，张昊对林晚星。”裁判长老的声音带着些微迟疑。他捏着记录册的手指顿了顿，目光在林晚星身上打了个转。这丫头刚开灵根不足三月，能连赢两场已是异数，对上张昊，怕不是要吃大亏。
阿木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师姐，要不……”
“没事。”林晚星拍了拍他的胳膊，掌心沾着的药草汁液还带着点凉。她走上台时，青石地面被张昊的灵力烘得发烫，脚刚落下，就闻到股淡淡的松节油味——是张昊袖口藏着的暗器，淬了能麻痹经脉的“锁灵散”。
“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张昊站在台中央，嘴角勾着笑，眼神却像淬了冰，“可惜，到头还是白费力气。”
林晚星没答话，指尖悄悄捏住藏在袖中的竹管。管里是她用紫藤花藤熬的胶，遇灵力会瞬间凝固，黏住对方的兵器再好不过。她故意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虚握，像是藏着什么厉害法器。
果然，张昊的视线立刻被她的左手吸引。裁判长老刚喊出“开始”，他便猛地欺身而上，右拳带起劲风直捣面门，左袖却悄无声息甩出三道银亮的针——正是淬了锁灵散的龙须针。
台下惊呼声起，阿木吓得闭了眼。
林晚星却不退反进，借着《随风步》的巧劲侧身，刚好让过拳头，同时左臂一扬，袖中飞出大把白色粉末。那是晒干的“雪绒花”碎屑，遇风就散，落在张昊脸上，瞬间化作冰凉的黏液，糊住了他的眼睛。
“卑鄙！”张昊怒吼着挥拳乱打，龙须针偏了准头，擦着林晚星的耳际钉进台柱，发出“笃”的轻响。
林晚星趁机矮身，右手的竹管对准他的手腕一按。紫藤胶在灵力催动下喷薄而出，正黏在张昊握拳的手上。他想再发暗器，却发现五指被黏得死死的，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这叫兵不厌诈。”林晚星退到台边，声音清亮，“张师兄连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来，还想进内门？”
张昊又气又急，猛地运起全身灵力，试图震碎手上的胶。可紫藤胶混了灵蜂蜡，韧性极强，非但没碎，反而顺着他的灵力蔓延，转眼就缠上了小臂。他越是发力，胶就收得越紧，疼得额角青筋暴起。
台下哄笑声渐起。
“快看张师兄的手！”
“跟被蜘蛛网缠住的蚂蚱似的！”
李师姐在台下急得跳脚：“用灵力烧啊！”
张昊如梦初醒，掌心腾起淡青色火焰——那是他修炼的“青焰功”，能灼烧灵力。可火焰刚起，林晚星突然抬手，将一个水囊扔了过去。水囊在他面前炸开，里面装的不是普通清水，而是药圃里发酵过的“酸浆汁”，遇火就冒起呛人的白烟。
“咳咳！”张昊被烟呛得剧烈咳嗽，眼睛本就被雪绒花黏液糊着，此刻更是疼得睁不开，只能胡乱挥舞着被黏住的手臂，像只无头苍蝇。
林晚星看准时机，脚下灵力微动，身形如柳絮般飘到他身后，屈指在他膝盖后轻轻一弹。这一下用了巧劲，刚好卸去他下盘的力道。张昊“噗通”一声跪倒在台上，膝盖撞在青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承让。”林晚星站在他身后，声音平静无波。
演武场鸦雀无声。
谁也没想到，炼气三层的种子选手，会被一个刚开灵根的“废柴”，用些不上台面的药粉和胶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张昊趴在台上，肩膀剧烈起伏，屈辱和愤怒像毒藤般缠紧了他。他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竟不顾裁判在场，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将右臂往身后甩去——袖中藏着的最后一枚龙须针，直刺林晚星的后心！
“犯规！”裁判长老怒喝着扬手，一道灵力屏障挡在林晚星身前。龙须针撞在屏障上，断成两截。
林晚星转过身，看着张昊狰狞的脸，突然笑了。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灰褐色的药丸：“本来想留着给你补补身子，看来不必了。”那是她用败火的灵草做的“清宁丹”，此刻在张昊眼里，却比最恶毒的嘲讽还要刺眼。
裁判长老走上台，举起林晚星的手：“本场比试，林晚星胜！”
锣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演武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阿木挤到台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手里的药篮晃悠着，里面的灵草撒了一地。
林晚星走下台时，迎面撞见几个外门弟子。他们之前还喊她“废柴”，此刻却纷纷低下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李师姐带着人早已不见踪影，大概是没脸再待下去。
“师姐！你太厉害了！”阿木扑过来，手里捧着个纸包，“我刚买的糖糕，给你！”
林晚星接过糖糕，指尖触到温热的纸面，心里忽然松快了许多。她抬头望向内门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据说藏着更高深的功法和更稀有的灵植。
十颗聚气丹很快就能到手，进了内门，药圃的灵植就能长得更好了。她想着，咬了口糖糕，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来，比药圃里最甘美的灵泉还要清润。
只是她没注意，演武场东侧的阁楼里，陈长老正抚着胡须，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深意。而更远处的藏经阁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将目光投向了她袖中那支装着紫藤胶的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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