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内门初探
聚气丹的瓷瓶还带着余温，沉甸甸地揣在怀里。林晚星刚走出演武场，就被一个灰袍弟子拦住——是内门负责接引的执事，手里捧着块刻着“内门丙字七号”的木牌。
“林师妹，随我来吧。”执事的声音平平，眼神却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外门小比的结果早已传开，谁都没想到，最后拿到名额的会是这个半年前还被视为“废柴”的姑娘。
阿木跟在后面，手里拎着林晚星的小包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那本翻得卷边的《万化丹方》。他一路走一路回头，望着外门那片熟悉的药圃，眼圈红红的：“师姐，内门要是不好，你就回来。我会把药圃守好，等你……”
“傻小子。”林晚星揉了揉他的头发，“内门有更好的灵田，说不定还能借到高阶丹经。等我学了本事，回来教你炼聚气丹。”
穿过刻着“内门”二字的白玉牌坊，空气里的灵气骤然浓郁起来，像是浸在温润的泉水中，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路旁栽着外门罕见的“凝灵树”，叶片上滚动着晶莹的灵珠，偶尔滴落一颗，在地上砸出细碎的光。
“内门弟子分甲乙丙三等，丙字院是新入门弟子住的，虽比不得甲乙两院宽敞，却也清净。”执事引着她拐进一条青石板路，“每日卯时听早课，酉时前需到演武场签到，不得无故缺席。”
林晚星默默记下。她注意到，内门弟子的衣袍比外门精致许多，袖口绣着流云纹，腰间的玉佩也泛着灵力光泽。擦肩而过时，那些弟子看她的眼神各异，有好奇，有轻视，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
丙字七号院是间独立的小院，比外门的集体宿舍体面多了。院里有口井，井台边种着株不知名的矮树，枝头挂着拳头大的紫果。屋内脏乱，显然是前主人匆忙搬走的，桌上还留着半块啃过的干粮。
“收拾妥当后，去前院领月例和功法玉简。”执事放下木牌，转身离开时，又补了句，“内门不比外门，行事谨慎些好。”
阿木帮着打扫时，嘀咕道：“师姐，他们好像不太欢迎你。”
“正常。”林晚星正擦拭着窗台，指尖触到一道刻痕，像是用剑划的，“一个外门来的‘异类’，抢了他们眼里的名额，自然会多看几眼。”她拿起那把玄铁小刀，在刻痕旁轻轻敲了敲，“咱们守好自己的院子，少惹麻烦就是。”
可麻烦往往不请自来。
傍晚去领月例时，管事的刘姓长老翻着名册，眼皮都没抬：“丙字院的？聚气丹刚发完，明日再来。”
林晚星皱眉。她明明看到货架上摆着好几排丹瓶，标签上写着“聚气丹”。“长老，弟子今日刚入内门，按规矩应……”
“规矩？”刘长老猛地拍了下桌子，丹瓶震得叮当响，“内门的规矩就是，新来的要懂尊卑！张师兄的师弟来领丹，我能让他等着？你一个外门爬上来的，多等一天会死？”
他话里的张师兄，显然是张昊的堂兄张厉，内门炼气五层的弟子，据说很受长老器重。
林晚星没再争辩，转身离开。她知道，这是故意刁难。张昊在小比上丢了脸，他的人自然要在别处找回来。
回到院子时，却见院门被踹开了，地上的石板裂开一道缝。阿木正被两个内门弟子推搡着，怀里的药篓翻在地上，里面的灵草撒了一地，还被踩得稀烂。
“哪来的野小子，也敢进内门院子？”高个弟子一脚踩在阿木的手背上，语气嚣张。
“他是我带的人！”林晚星快步上前，玄铁小刀“噌”地出鞘，刀刃抵在那弟子的脚踝上，“拿开你的脚。”
那弟子吓了一跳，慌忙收回脚。另一个矮胖弟子看清是她，嗤笑道：“原来是你这个用旁门左道赢了比试的？告诉你，内门不兴玩那些药粉虫子，识相的赶紧把名额交出来，不然……”
话音未落，林晚星突然抬手，指尖弹出一点淡绿色的粉末，落在矮胖弟子的衣领里。那弟子愣了愣，随即猛地跳起来，手在脖子上抓得飞快：“痒！痒死我了！”
是刺痒草磨的粉，比上次给壮汉用的浓了三倍。
高个弟子见状，掏出长剑就砍过来：“敢动手？”
林晚星侧身避开，脚下《随风步》展开，身形如鬼魅般绕到他身后，手肘在他腰眼轻轻一撞。那弟子疼得闷哼一声，长剑脱手飞出，“哐当”砸在院墙上。
她没下重手，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灵草，拍了拍阿木的肩膀：“没事吧？”
阿木摇摇头，眼里却满是担忧：“师姐，他们是张厉师兄的人……”
“张厉？”林晚星将灵草收好，目光落在那两个抱腰挠痒的弟子身上，“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位‘师兄’。”
她转身回屋，拿出那瓶聚气丹的空瓶，倒了些清水进去，又从药篓里捏了点紫果的果肉，搅匀后递给矮胖弟子：“想止痒，就把这个带给张厉。告诉他，我的聚气丹，我自己来拿。”
那弟子半信半疑地接过瓶子，和同伴屁滚尿流地跑了。
阿木看着他们的背影，急得跺脚：“师姐，你这是把他们彻底得罪了！张厉师兄很厉害的！”
林晚星却拿起那颗紫果，用小刀切开。果肉里渗出淡紫色的汁液，散发着奇异的甜香：“这是‘醉灵果’，果肉无害，汁液却能让灵力暂时紊乱。那弟子回去肯定会偷偷尝，等他灵力乱窜，张厉只会以为是我下的毒，自然会来找我。”
她要的，就是张厉主动来。
夜色渐深，林晚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借着月光翻看从外门带来的《万化丹方》。书页上记载着一种“聚灵液”的炼法，用醉灵果的核和凝露花搭配，能比聚气丹更快地凝聚灵气。
“师姐，他们真的会来吗？”阿木抱着膝盖，紧张地望着院门。
林晚星刚要答话，院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怒喝：“林晚星，滚出来受死！”
她合上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该来的，终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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