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需要诱饵。"宁楚楚微笑,"比如,一个被活捉的女共犯?"
屋内一片哗然。
马嘉祺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
"听我说完。"她任由他攥着自己发疼的手腕,"李师长现在最想抓的就是我。如果听说我在营地附近出现,一定会亲自带人赶去。而大帅您——"
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可以趁机从密道回督军府。"
马嘉祺的呼吸明显一滞。
宁楚楚知道她猜对了——
督军府果然有密道。
"不行。"他松开她,声音冷得像冰,"林世诚,准备船——"
"大帅!"一个满脸胡茬的革命军突然冲进来,"刚收到消息,李师长今早处决了十二个疑似革命党的人,挂在城墙上示众!其中有老刀的妹妹!"
炭盆里的火"轰"地窜高,映得马嘉祺眼底一片血红。
他转身一拳砸在墙上,指节瞬间渗出血丝:"畜生!"
宁楚楚静静地看着他颤抖的背影。
这一刻,军阀的冷酷面具彻底碎裂,露出里面那个为同伴之死而愤怒的青年。
"计划可行。"林世诚突然说,"但诱饵不能是宁小姐,太危险。"
"必须是我。"宁楚楚斩钉截铁,"只有我能让李师长相信大帅真的在营地。"
她从行李中抽出一条墨绿色旗袍——
正是那晚在宴会上穿的那件,"李师长认得这件衣服。"
马嘉祺转身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他脚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把出鞘的剑。
"为什么?"他哑声问,"你明明可以逃。"
宁楚楚抚平旗袍上的褶皱,抬头冲他一笑:"因为我想听大帅亲口说——'楚楚,留在我身边'。"
屋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低下头假装没听见这近乎调情的话。
马嘉祺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但表情依然冷峻:"……不知死活。"
"就这么定了。"她自顾自地拍板,"中午行动。现在——"她打了个哈欠,"谁能给我找张床?一晚上没睡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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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烈日炙烤着军营外的土路。
宁楚楚穿着那件显眼的墨绿色旗袍,故意在哨兵视线范围内晃了一圈,然后"慌张"地躲进树林。
果然,不到十分钟,军营里就冲出一个小队,为首的军官拿着她的画像大声吆喝。
宁楚楚按计划往密林深处跑,既要让追兵看到身影,又不能被太快抓住。
"在那边!"身后传来吼声。
她故意踩断一根树枝,发出明显的响动。
子弹"嗖嗖"地擦过耳边,打得树叶簌簌落下。
就在她即将被包围时,前方突然出现一条小溪——
计划外的状况!
宁楚楚咬牙,提起裙摆蹚进水里。
冰凉的溪流瞬间没到大腿,旗袍下摆被浸得沉重不堪。
她深一脚浅脚地往对岸走,突然脚下一滑——
"抓住她了!"
一双粗糙的大手拽住她的头发,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被粗暴地拖上岸,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