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起,有些东西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连发生改变的主人都没有察觉到
旭鹏会在深夜翻看裳婧曾经拍过的小成本网剧,对着屏幕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忠诚丫鬟,愣神半晌。
会在阿姨念到”夫人又在片场吃盒饭“时,不动声色的让厨房炖锅热汤,让司机”顺路“送去片场。
甚至在家族聚会时,二婶拿”抛头露面“挤兑时,端着酒杯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二婶,您未婚先孕,我二叔不让你出去,是害怕丢人吧~哈哈哈哈”
他最近的行为仿佛他才是裳婧的老公,在关心自己的小媳妇。
他知道他越界了,她是大哥的妻子,是这一场家族博弈至关重要的棋子,他们之间隔着伦理,隔着算计,隔着万水千山,
可是只要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总是被磁铁吸附,怎么也挪不开了。
裳婧生日那天,旭璟国外的生意出问题,连夜出差,
老宅的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吊灯,暖黄的灯光像融化的蜂蜜,淌在空荡荡的长桌上。裳婧坐在餐桌的尽头,面前摆了巴掌大的奶油蛋糕,蜡烛早就熄了,她正在指尖轻轻戳着蛋糕上的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的字样,影子被拉的很长,透着股孤独劲单的味道。
“一个人吃蛋糕?”旭鹏推开门,带着一股凉风。
裳婧抬头看去,眼里还有蒙着层未散去的寂寞,看得他时,揉了揉眼睛,”旭璟说项目出现问题,临时出差去了,那个你要不尝尝?“
旭鹏看着都不够她自己饱腹的蛋糕,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是一只银灰色的钢笔,笔帽上刻着极小的“婧”字。
裳婧攥着钢笔的指尖再轻轻发颤。笔身微凉,刻字的地方 却像是带着温度的,烫的她心口暖暖的。
她知道旭鹏时看不起她的,也一直对她冷漠,却没想到会记着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上次在书房整理剧本时,他对着密密麻麻的批注皱眉,嘟囔了一句笔尖太滑了,不太好写,被旭鹏记了下来。
“谢谢”她低头时,眼睛沾染上水光,声音轻的像羽毛,
“矫情。”旭鹏小声骂了一句,视线却从来没舍得挪开。
就在这时,裳婧的手机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旭璟”两个字。她接起电话的瞬间按,语气是带有刻意的轻快,“你不也担心我,没关系的,再吃蛋糕了,旭鹏...也在。”
那边的男人很平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回来会补送生日礼物,又随口问了一句旭鹏,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旭鹏似乎很看不起自己的大哥,就算是为了权贵才结婚,就算一场交易,生辰宴会总要有?转念又想到那群七嘴八舌的三姑四姨,又觉得她会受委屈,烦躁的揉揉头发。
“你们的婚姻期限是多久?”旭鹏冷不丁的询问,或许只要他们离婚,这段关系就是良好的,而不是会被议论的,拿不上台面的。
裳婧顿了一下,这些天他的好意,自己也不是没感觉到,只是...她是旭璟的妻子,而且那些所谓的亲戚知道了,会不会咒骂她是不要脸的jian 货?旭璟按照约定执行,结婚期间,不可以有第三者?那么旭鹏这么做,她也默认算不算第三者?
“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裳婧现在只想脱离旭鹏的视线,她分不清这种情感,他对她,她对他,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她害怕被看穿。
“我先上楼了,明天还要继续拍戏呢。”裳婧几乎是逮到机会,立马快步走到卧室,门“砰”被关上,留着旭鹏自己在原地。
夜色渐沈,蛋糕慢慢融化,像他们之间那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情愫,只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悄悄滋生,又悄悄消亡。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去,就是万劫不复。他懂,只是那个孤单落寞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在她受委屈时,或许...可以在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