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嘉祺哥哥在这里。
他不再追问,不再责怪,只是用这个坚实的拥抱和无声的陪伴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在这里,是她最后的港湾和依靠。
徐以辞在他怀里哭得更大声了,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宣泄和安抚。
窗外夜色深沉,房间内,两人相拥的身影在暖黄的灯光下投下交叠的剪影。
徐以辞哭得累了,加上之前体力消耗巨大,不知不觉就在马嘉祺令人安心的怀抱和轻柔的拍抚中沉沉睡去。
激烈的情绪如同退潮般消散,只留下疲惫的宁静。
马嘉祺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连细微的抽噎声也停止了,他低下头,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小姑娘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黏成一簇一簇,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鼻尖和眼眶都红红的,睡颜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他心里软成一片,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床上,拉过柔软的被子给她盖好。
看着她睡梦中依旧微微蹙着的眉头,马嘉祺起身,放轻脚步走进浴室,用温水浸湿了毛巾,拧得半干,又回到床边。
他坐下,用温热的毛巾,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弄疼了她。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将毛巾放在一旁,自己则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沉沉地落在小姑娘熟睡的脸上。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然而,这份宁静却无法完全抚平马嘉祺内心的波澜。
刚才给徐以辞盖被子时,他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纤细锁骨处那几处暧昧的、泛着深红的吻痕,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那痕迹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心口。
眼里瞬间闪过浓烈的心疼和怒意,但更多的,是如同潮水般涌上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自责。
如果他再警觉一点……
如果他早上态度更坚决地阻止她……
如果他平时将她保护得更好……
是不是,这些痕迹就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她就不会经历刚才的恐惧和现在的疲惫?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半空,想要触碰那刺眼的痕迹,又怕惊扰了她的睡眠,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
马嘉祺在床边的椅子上又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深沉的目光始终流连在少女沉睡的容颜上。
直到窗外的夜色开始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灰白,他才终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他站起身,动作极轻地关掉了床头那盏散发着暖黄光晕的灯,房间彻底陷入黑暗。他摸索着在床的另一侧躺下,刻意与少女保持了一段距离,甚至没有去盖同一床被子。
他怕。
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她,会弄疼她布满痕迹的身体。
怕离得太近,会控制不住心底翻涌的后怕与难受,惊扰了她难得的安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