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首尔艺术高中还浸在薄雾里,舞蹈室的落地窗已经映出两个重叠的影子。金玧希扶着把杆压腿,汗水顺着脖颈滑进练功服领口,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膝盖上还带着昨天撞伤的淤青。
边伯贤“又来这么早?”
身后传来带点沙哑的男声,金玧希回头时,边伯贤正咬着面包推门进来,黑色卫衣帽子滑到脑后,露出额前汗湿的碎发。他是声乐部的种子选手,却总爱往舞蹈室跑,理由是“想找节奏感”。
金玧希“你也没晚!”
金玧希转回头继续拉伸,听见他把背包往地上一扔,脚步声停在她身后的镜子前。
边伯贤对着镜子活动手腕,视线却落在她膝盖的淤青上
边伯贤:“昨天练到几点?”
金玧希“忘了”
她含糊应着,压腿的力道加重,疼得睫毛颤了颤。作为S.M公司同期练习生,他们在学校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走廊里遇见会点头,练习室里会搭话,却从没人敢提深夜练习室里那些崩溃的瞬间。
八点的预备铃响起时,边伯贤已经练完一组高音,正弯腰捡地上的乐谱。金玧希收拾背包准备去上文化课,经过他身边时,被他叫住。
边伯贤“这个给你”
他递来一管淤青药膏,包装还没拆,
边伯贤“我姐寄过来的,挺好用”
她愣了愣,指尖接过时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回手。晨光透过窗户斜切进来,把他耳尖的红晕照得很清楚。
金玧希“谢了”
金玧希把药膏塞进包里,转身时听见他在身后说:
金玧希“晚上公司见”
走廊里的学生渐渐多起来,她攥紧背包带,药膏的棱角硌着掌心,像某种秘密的印记。
周三的声乐课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金玧希盯着谱子上跳跃的音符发呆,直到老师点到她的名字。
“金玧希,你来唱一下这段和声。”
她站起身时膝盖还在发僵,昨天被边伯贤看到的淤青已经变成深紫色。开口时气息有点不稳,高音部分微微走调,教室里传来几声窃笑。
“气息沉下去,”老师敲着钢琴,“想象声音从丹田出来,不是扯嗓子。”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重来,后排突然传来清晰的和声。边伯贤的声音像温水漫过石阶,稳稳托住她的旋律,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跟着稳下来,两个声部缠绕着升上去,在尾音处完美融合。
老师停下钢琴:“很好,边伯贤,你跟她再合一遍。”
金玧希回头看他,他正抬着下巴看谱架,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第二次合唱时,她能清晰地听见他呼吸的节奏,像在黑暗里找到同步的心跳。
下课铃响后,她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订正发音,回来时发现桌肚里多了一瓶温牛奶,压着张纸条:“和声比昨天进步了,继续加油。”字迹龙飞凤舞,是边伯贤的风格。
她捏着牛奶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窗外,边伯贤正背着包走出教学楼,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笑声隔着玻璃飘进来,像撒了把亮晶晶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