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乘恋爱

高中时，宋念和贺峻霖一起搭车上下学。那时贺峻霖总说宋念太爱赖床，害他跟着迟到。结果每次地铁进站，都是贺峻霖背着两人的书包，笑着拉着宋念从手扶梯冲进车厢。

可是现在，宋念却成了必须独自换乘的那个人。

不是在公交的站点换乘，而是从贺峻霖的身边转向别人。

贺峻霖说宋念已经不需要他了，好像她的生活从此以后就不会再偏轨，也不会再迟到，能够顺畅地直达目的地。

可是宋念其实搞不清楚路线图，也看不太懂导航。

他却仿佛说了——请下车吧，你的终点不是我。

宋念莫名地笑了，像是在自嘲，脱口而出：

宋念是吗，我看起来过得比你更好吗……是啊，你还是一样站在聚光灯下，被所有人看见和肯定，连难过都有人安慰

宋念结果我只能被你找来这里，节目播出去，大家都会看到我哭哭啼啼的模样，觉得我可怜又可悲……就连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质问你，毕竟分手明明是我提的

宋念哭着盯着贺峻霖笑道：

宋念你想听到我说什么，对不起吗？

贺峻霖没有

贺峻霖也盯着她，闷声道：

贺峻霖不要说对不起

闻言宋念愣了一下，这是他们恋爱时的约定——道歉不要说对不起，要说我爱你……不过现在不能这么说了吧。

贺峻霖说实话，我过得不好

贺峻霖也红了眼眶，没能和她对视太久就低下头。

贺峻霖不是你说的那样……总是想着如果再见到你的话，要跟你说我那时候真的很痛苦，也很辛苦

面对贺峻霖的句句数落，宋念似乎只能选择照单全收——她感觉他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坏人，这样他或许才会比较好受。

而宋念说不出一句他的不好，他对她太好了。

很矛盾，她一直在给两人找理由合理化。

所以最后宋念只能强颜欢笑，仿佛祈求般说道：

宋念虽然这个要求很无理，但是至少……能够不要讨厌我吗？

不要真的把她当成坏人好不好？

至少不要误解她当初真的放弃了这一切好不好？

贺峻霖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措辞，喃喃地开口：

贺峻霖我不是为了让你说对不起，只是找不到其他方式让你知道我爱你

宋念盯着贺峻霖，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句话的份量，怎么反而是他把她的无理照单全收，还温柔地反过来安慰她。

接着他又重新问：

贺峻霖所以，你过得好吗？

宋念总觉得，他是想知道她有多爱他。

她摇摇头，诚实地说道：

宋念很不好

贺峻霖喝了口饮料：

贺峻霖那就好

结果宋念忍不住错愕地失笑，本来有些过分压抑的气氛，莫名其妙变得诙谐，换她追问：

宋念讨厌我了吗？

贺峻霖难道还要说喜欢吗

贺峻霖没有正面回应，看似玩笑的气话却成功刺了她一下。明明他们以前也很常这样斗嘴，可是这次身份不同了，她没办法不去介意。

宋念是真的在埋怨我啊

宋念垂首捏着吸管嘀咕。

贺峻霖语调缓和了一些：

贺峻霖当然了……我送你离开的时候不是让你要联络我吗，但是你直接把我拉黑了，我忙着训练，也没办法任性地回国来找你

他的承认成为了对宋念的凌迟，感觉她再度置身于几年前的那天，刺骨的寒意剥夺着她的理智，原本准备好的台词都被忘记，她依然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宋念对不起

宋念不自觉道歉，像一种无能为力的求饶。

贺峻霖轻叹着气：

贺峻霖没有讨厌你，不然也不会和你坐在这里……不要像忏悔一样低着头，抬头看着我可以吗？

宋念这才像是被赦免般，缓缓抬头和贺峻霖对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委屈地瘪着嘴，结果换他没崩住失笑：

贺峻霖你凭着良心讲，你说了多少次讨厌我

宋念那能一样吗……

她沙哑地带着哭腔反驳。

贺峻霖无奈地闭着眼举手作势投降，语气带笑：

贺峻霖好好好，不一样

餐点刚好送上，贺峻霖递给她餐具：

贺峻霖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