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摄影师

2007年5月18日，下午四点。

篮球场上热浪滚滚，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荷尔蒙的味道。

莫淼运球突破，一个漂亮的转身过人，然后起跳投篮。橙色的篮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好球！"场边传来欢呼声。

但莫淼的目光只锁定在一个人身上——樱良正举着相机，专注地拍摄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昨天确定关系后，他们还没有在公开场合有过互动。樱良说想要慢慢来，不想太快被所有人知道。莫淼尊重她的想法，但心里痒得像有蚂蚁在爬。

他想牵她的手走在校园里，想在所有人面前吻她，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樱良是他的女朋友。

"莫淼，传球！"队友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

他甩甩头，努力集中注意力。但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瞟向场边。樱良今天扎了个马尾，露出修长的脖颈。运动服有些宽大，但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材。她举着相机的姿势专业而优雅，像个真正的摄影师。

"咔嚓，咔嚓。"

快门声不断响起。樱良完全沉浸在拍摄中，不时调整角度，寻找最佳拍摄位置。阳光洒在她身上，汗水让她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莫淼看得有些失神，结果被对手抢断了球。

"喂，你今天怎么回事？"大熊撞了他一下，"魂不守舍的。"

莫淼干咳一声："没什么，继续。"

但接下来的表现更加夸张。每进一个球，他都会下意识地看向樱良。每一个漂亮的动作，都像是专门表演给她看的。

场边的女生们开始窃窃私语。

"莫淼今天好奇怪啊。"

"是不是在耍帅给谁看？"

"肯定是沈妍啦，你看她也在那边。"

沈妍的确在场边，但她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她发现，莫淼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一直追随着另一个身影。

那个该死的转学生。

"樱良同学拍得很认真呢。"沈妍走到樱良身边，声音甜得发腻，"是在拍莫淼吗？"

樱良从取景器后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是在拍篮球队的训练。"

"是吗？"沈妍意味深长地笑了，"可我怎么觉得，你的镜头一直对着某个人？"

樱良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地说："因为他打得最好，最有拍摄价值。"

这话让沈妍噎了一下。她正想说什么，球场上突然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莫淼刚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扣篮，整个人挂在篮筐上。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阳光下闪闪发光。所有人都在为他喝彩，但他落地后的第一个动作，是转身跑向场边。

跑向樱良。

"拍到了吗？"他气喘吁吁地问，眼睛亮得惊人。

樱良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拍、拍到了。"

"给我看看。"莫淼凑过去，几乎要贴到她身上。

汗水的味道混合着某种属于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樱良的脸瞬间红了。她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视线，有惊讶，有八卦，还有来自某个方向的怨恨。

"比赛还没结束。"她小声提醒。

"没关系，就看一眼。"莫淼固执地说，然后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低头看相机屏幕。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樱良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汗水和沐浴露的味道，能听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拍得真好。"莫淼在她耳边说，声音低沉，"不愧是我的专属摄影师。"

专属摄影师。

这五个字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樱良抬头看他，眼中有惊讶也有甜蜜："谁是你的专属摄影师了？"

"你啊。"莫淼理所当然地说，然后转向其他人，声音大了起来，"从今天开始，樱良就是篮球队的专属摄影师，专门负责拍摄我的英姿。"

场面一时寂静。

然后爆发出各种声音。

"什么情况？"

"莫淼这是公开宣示主权吗？"

"天啊，他们什么时候……"

大熊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起哄："好啊！有专属摄影师就是不一样，莫淼你可要好好表现！"

其他队员也跟着起哄，场面一时热闹起来。

只有沈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走上前，挤出一个笑容："莫淼，这样不太好吧？篮球队什么时候需要专属摄影师了？"

"从现在开始就需要了。"莫淼看都没看她，目光还黏在樱良身上，"怎么，沈学姐有意见？"

"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莫淼打断她，终于转头看她，眼神冷淡，"觉得不应该是樱良？那应该是谁？"

这话问得太直接，直接到让沈妍无法回答。她咬了咬嘴唇，眼眶有些发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莫淼转回头，对樱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等下比赛结束，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樱良问。

"秘密。"莫淼眨眨眼，然后跑回球场。

接下来的比赛，莫淼像打了鸡血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每一次进攻都势如破竹。他在球场上发光，而樱良用相机记录下他所有发光的瞬间。

比赛结束，莫淼的队伍大获全胜。

队员们欢呼着冲向更衣室，莫淼却径直走向樱良："等我一下，我去冲个澡。"

"嗯。"樱良点头，看着他走向更衣室的背影。

夕阳西下，把球场染成金色。樱良坐在看台上整理照片，一张一张地翻看。每一张里的莫淼都那么耀眼，那么充满活力。

"真好看。"她轻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是照片好看，还是人好看？"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樱良回头，看到莫淼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白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好看的身材线条。

"都好看。"樱良诚实地回答。

莫淼笑了，在她身边坐下，故意甩了甩头发，水珠溅到樱良脸上。

"讨厌！"樱良嗔怪地推他。

"这算什么。"莫淼突然凑近，"还有更讨厌的。"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刚才沈妍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我没有……"

"你有。"莫淼打断她，"我了解你，你在生气。"

樱良沉默了。她确实有点生气，不是因为沈妍，而是因为那些异样的眼光。她不喜欢成为焦点，不喜欢被人议论。

"樱良。"莫淼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我知道你不喜欢太高调，但是……"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但是我忍不住。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樱良的心软了。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没有怪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那我们慢慢来。"莫淼说着，突然坏笑，"但是有些事不能慢。"

"什么事？"

莫淼没有回答，而是站起来，把她拉到更衣室外面的小巷子里。这里很隐蔽，平时很少有人经过。

"你要干什么？"樱良紧张地问。

"这个。"

莫淼把她按在墙上，标准的壁咚姿势。夕阳的余晖从巷口斜射进来，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暧昧的光圈。

"莫淼……"樱良的声音在颤抖。

"嘘。"他的手指按在她唇上，"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然后不等她回答，就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这个拥抱来得突然而热烈。莫淼抱得很紧，紧到樱良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体的每一个起伏。

"知道吗？"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潮湿的热气，"刚才在球场上，我满脑子都是你。每进一个球，都想跑过去抱你。"

樱良的脸烧得厉害："大家都在看着呢。"

"我不在乎。"莫淼说，"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说着，他微微退开一点，双手撑在墙上，把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樱良，我可以吻你吗？"

樱良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性感的薄唇，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她知道不应该在这里，知道随时可能有人经过，但是……

"快点。"她闭上眼睛，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莫淼笑了，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比昨天的要热烈得多。也许是因为运动后的亢奋，也许是因为压抑了一天的思念，莫淼吻得有些急切。他的手扶着她的后脑，不让她逃避，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

樱良被吻得晕晕乎乎，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服。她能尝到他唇齿间薄荷的味道，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能听到暧昧的水声在小巷里回荡。

"莫淼……"她在换气的间隙轻声呼唤。

"嗯？"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耳垂，脖颈。

"有人……"

话音未落，巷口真的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分开，樱良慌乱地整理着头发，莫淼则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墙上。

走过来的是猴子，他看到两人，立刻露出了然的笑容："哟，打扰了？"

"没有！"樱良的脸红得像番茄。

"没有才怪。"猴子挤眉弄眼，"莫淼，你嘴上的口红印出卖了你。"

莫淼下意识地擦嘴，然后发现上当了——樱良根本没涂口红。

"猴子你找死！"他作势要打。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猴子举手投降，"我来是有正事。樱良，你相机借我看一下。"

"怎么了？"樱良把相机递给他。

猴子调出刚才拍的照片，一张张翻看，突然在某张上停下："这个……"

莫淼和樱良凑过去看。那是一张樱良无意中拍到的画面——球场边的树荫下，沈妍的母亲正在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两人神色严肃，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

"这是沈妍的妈妈吧？"猴子皱眉，"那个男人是谁？"

莫淼仔细看了看："不认识，看穿着不像是学校的人。"

"奇怪。"猴子若有所思，"沈妍妈妈来学校不稀奇，但是在这种地方和陌生人见面……"

"也许是谈生意？"樱良猜测。

"也许吧。"猴子把相机还给她，"不过你们最好小心点。沈家在S市很有势力，沈妍又那么喜欢莫淼……"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樱良下意识地握紧相机，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别担心。"莫淼握住她的手，"有我在。"

猴子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夸张地捂住眼睛："啊，我的眼睛要被闪瞎了！"

"滚！"莫淼笑骂。

三人一起走出小巷。夕阳已经完全落下，路灯一盏盏亮起。樱良看着手中的相机，那张意外拍到的照片还在存储卡里，像一个不祥的预兆。

"别想太多。"莫淼看出她的心思，"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嗯。"樱良点头，努力露出笑容。

但她心里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巧合这种事太少了。

尤其是涉及到沈家的时候。

"对了。"莫淼突然想起什么，"刚才说要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学校的老摄影室。"莫淼神秘地说，"那里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樱良好奇地跟着他。路上，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球场边的树荫下，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她握紧相机，加快脚步跟上莫淼。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至少现在，她想好好享受这份甜蜜。

毕竟，谁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