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篮球赛打得异常激烈。芸芸抱着笔记本坐在观众席前排，假装在刷题，余光却总忍不住飘向球场。
擎风穿着黑色球衣，号码是7号。他运球时重心压低，手腕翻转间就能轻松躲过防守，起跳投篮的瞬间，肌肉线条在阳光下绷得紧紧的，利落得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哇！擎风又进球了！”后排女生的尖叫震得芸芸耳膜发疼。她咬着笔杆抬头，正好看见他投进三分后，下意识地往观众席扫了一眼，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半秒，又迅速移开。
芸芸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算题，脸颊却悄悄热了起来。
最后一节还剩两分钟时，比分追平。对方球员急了，防守动作越来越大。在一次抢篮板时，擎风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嘶——”看台上响起一片抽气声。
芸芸腾地站起来，手指紧紧攥着笔记本。她看见擎风皱着眉站起来，右腿不敢用力，却还是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裁判吹了犯规哨，他却只是弯腰揉了揉膝盖，示意比赛继续。
最后三十秒，他拖着伤腿，一个假动作晃过两人防守，在终场哨响的同时，将球稳稳投进篮筐。
全场沸腾了。
队友们冲上去把他团团抱住，他却拨开人群，一瘸一拐地往场边走来。芸芸看着他膝盖上渗出的血迹，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书包就往医务室跑。
等她拿着碘伏和创可贴跑回球场时，却发现擎风已经不在了。
“同学，你找擎风吗？”一个穿篮球队服的男生叫住她，“他刚走，说要回家了。”
芸芸望着校门口的方向，咬了咬唇：“谢谢。”
她追到校门口时，正好看见擎风的背影。他走得很慢，右腿明显有些跛。天空不知何时阴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落，瞬间连成一片雨幕。
“擎风！”芸芸大喊一声，举着书包顶在头上追了上去。
擎风回头看见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跟着我干什么？”
“给你这个。”芸芸把手里的药递过去，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贴在额头上，“你的膝盖……”
擎风的目光落在她湿透的校服上，眉头皱得更紧：“蠢死了，不知道躲雨吗？”
“你才蠢！受伤了不知道处理！”芸芸把药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要往公交站跑，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等等。”他从书包里翻出一把黑色的伞，撑开递到她面前，“拿着。”
“那你怎么办？”芸芸看着他手里的药，又看了看他的膝盖。
“我家近。”擎风把伞塞进她怀里，转身就往雨里走。
芸芸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想起他明明住在城市另一端，离学校至少半小时车程。她撑开伞追上去，把伞举到他头顶：“一起走！我家也在这边！”
擎风脚步一顿，回头看她。雨幕里，女生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他张了张嘴，想说“不用”，却看见她认真的表情，话到嘴边变成了：“……跟上。”
两人并肩走在伞下，雨点击打伞面的声音格外清晰。芸芸偷偷往旁边看，发现他把伞往自己这边倾斜了大半，左半边肩膀已经湿透，黑色的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伞往你那边挪挪。”她伸手去推伞柄，却被他按住手。
“安分点。”他的指尖有些凉，触碰到她的皮肤时，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一路无话，气氛却莫名有些微妙。芸芸数着路边的路灯，看着两人交叠在地面上的影子，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乱跳。
快到芸芸家小区时，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篮球赛你们赢了，所以……”
“不用你整理笔记。”擎风打断她，语气依旧淡淡的，“我还没那么闲。”
芸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可不行，愿赌服输。”
擎风看着她被雨水洗得格外清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那……每天给我带瓶牛奶。”
“啊？”芸芸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
“补钙。”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耳根在昏暗的路灯下似乎有些红，“医生说的。”
“哦，好。”芸芸赶紧点头，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校霸居然会乖乖听医生的话？
到了小区门口，芸芸把伞递给她：“伞你拿着吧，明天还你。”
擎风没接，只是看着她：“上去吧，别感冒了。”
“那你怎么办？”
“我跑回去就行。”他后退一步，站在雨里，黑色的伞被他捏在手里，“明天早上七点，小区门口等你。”
芸芸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牛奶的事。她点点头：“知道了！”
她转身跑进楼道，在二楼的窗户边偷偷往下看，看见擎风撑开伞，转身慢慢走远。雨幕里，他的背影似乎没那么冷硬了，反而带着点说不出的温柔。
第二天早上，芸芸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擎风已经在那里了，换了件干净的白T恤，膝盖上贴着创可贴，看起来好多了。
“给。”芸芸把一盒热牛奶递给他，是她出门前特意用热水温过的。
擎风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包装盒时，动作顿了顿。他低头看了看牛奶盒上的草莓图案，又看了看芸芸，突然说：“下次买纯牛奶。”
“啊？可是草莓味的比较甜……”
“我不喜欢甜的。”他打断她，耳根却又红了。
芸芸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高冷校霸，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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