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火·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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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系晚上有三节理论课程，结束时将近十点钟，时间略有些晚，有些家长不放心小孩儿自己回家，会特意等在校门口.

边昭虞第一次放学，刚出校门，便看到围成半圆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保安在旁边维持着秩序.

边伯贤“昭昭.”

忽然，背后有人唤她.

边昭虞转过身，人群最外圈，男人仍是早上出门时的穿着，西装革履，立在家长之中，略有些格格不入，路灯笔直伫立花坛边，昏黄光晕从高空倾泻，散落发顶、眉眼，衬得五官更加深邃.

边伯贤走近，很自然地接过边昭虞的书包，手腕被带得向下坠了点，他皱眉：

边伯贤“怎么这么重？”

边昭虞“今天领了很多书，教室放不下，这些是暂时用不到的.”

边伯贤‘嗯’了一声，带着她往对面走：

边伯贤“车在这边.”

边昭虞默默跟在他身侧.

边伯贤刚好是放学的时间点过来的，略有些晚，校门口已经出现拥堵情况，他把车子停得稍远了点.

合上车门，嘈杂被隔绝在外，边伯贤扣上安全带，转动钥匙，准备启动车子.

边昭虞问道：

边昭虞“哥哥怎么过来了？”

边伯贤望着后视镜倒车：

边伯贤“刚下班，顺路过来.”

边昭虞“谢谢哥哥来接送我.”

方向盘在边伯贤手中转过半圈：

边伯贤“不过你之后还是要自己回家。我有时候下班会比现在晚，不一定有时间接你.”

边昭虞“没关系.”

她侧身把安全带插进卡扣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下，余光再次瞥向后座的文件夹，她刚才上车时就有看到，还是摊开状态放在副驾驶的位置，很明显前不久等待的时间里边伯贤就在看这个东西.

边伯贤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摸出个纸袋递过来：

边伯贤“先垫垫肚子，我让阿姨新烤的.”

纸袋还带着温度，边昭虞打开一看，是几块做成小熊形状的黄油曲奇.

她捏起一块咬下去，酥脆的饼干在齿间化开，奶香瞬间溢满口腔.

边伯贤从后视镜里看她，眼角微微弯起：

边伯贤“好吃吗？”

边昭虞“嗯！”

边昭虞弯着唇，用力点头，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正要说话，忽然看见窗外一辆银灰色奥迪R8擦肩而过.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沈谙微灿烂的笑脸探出来。她正要挥手，目光却猝不及防撞上驾驶座的边伯贤，动作顿时僵在半空，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边昭虞没注意到好友的窘迫，弯起眼睛，冲她轻轻摆手，做了个“明天见”的口型.

沈谙微这才重新露出笑容，飞快地挥了挥手臂，车窗又匆匆升了上去.

边伯贤瞥了眼后视镜：

边伯贤“同学？”

边昭虞“嗯，同桌.”

边昭虞收回视线：

边昭虞“叫沈谙微.”

边伯贤“沈家的二小姐，胆子小了点.”

边昭虞把最后一点饼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抗议：

边昭虞“才不是，是你总板着张脸，上次你来接我，我们班女生都说你像来视察工作的.”

边伯贤挑眉，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边伯贤“感动吗，大领导亲自来接你放学.”

边昭虞“哎呀头发！”

边昭虞手忙脚乱地整理被他弄乱的刘海，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眼睛亮晶晶的：

边昭虞“感动感动，特别感动。所以大领导今晚能批准我多吃一个蛋糕吗？”

红灯亮起，边伯贤转头看她，光线将妹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他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边伯贤“看在你昭昭可爱多少份上我可以你——”

边昭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整个人不自觉地朝他那边倾了倾，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安全带，声音里带着雀跃：

边昭虞“真的？”

边伯贤看着她这副期待的模样，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眼底闪过一丝恶劣的愉悦，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边伯贤“批准吃半个.”

边昭虞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刚刚还闪闪发亮的眼睛瞬间瞪圆，小脸皱成一团，气呼呼地喊他全名：

边昭虞“边伯贤！”

那语气，那神态，像极了小时候他故意逗她，把她最爱的草莓蛋糕上的奶油挖走一大勺时，她气得小脸圆鼓鼓的样子——眼睛水汪汪的，又委屈又恼，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边伯贤低笑，抬手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她瞪她，笑意更深，光线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跃，衬得他整个人慵懒又温柔.

而边昭虞还在小声嘟囔着“骗子”“说话不算话”.

边伯贤“再骂的话半个也没有了.”

边伯贤故意板起脸，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余光瞥见小姑娘立刻捂住嘴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边昭虞捂着嘴的动作可爱得过分，指缝间漏出一句含糊不清的：

边昭虞“……霸道.”

边伯贤失笑，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触感像极了小时候最爱的糯米糍.

他低声道，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宠溺：

边伯贤“出息.”

边昭虞偷偷松开手，小声道：

边昭虞“那…能不能要抹茶和香草双拼的半个？”

边伯贤的嘴角不自觉上扬。红灯转绿，他轻踩油门，声音里带着纵容：

边伯贤“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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