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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入室内,林晚睁开眼睛,发现窗边的软榻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小几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粥,旁边是宫远徵留下的字条:"去药房配药,巳时回来。记得趁热吃。"
字迹工整有力,却在落款处有一丝犹豫的墨渍,仿佛写下"远徵"二字时笔尖停顿了一瞬。林晚用手指轻轻抚过那两个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药粥熬得绵软,里面加了补气的黄芪和安神的茯苓,味道却不苦涩,反而带着一丝甘甜。林晚小口喝着,听到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晚晚!"宫紫商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金繁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晚放下碗,好奇地看着金繁将木盒放在床边。宫紫商神秘兮兮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淡紫色的衣裙,布料轻薄柔软,绣着精致的药草纹样。
"这是..."林晚惊讶地抚摸着衣物。
"商宫新制的夏装!"宫紫商得意地说,"我特意让绣娘绣了药草图案,想着你穿一定好看。布料是用雪蚕丝和天麻纤维混织的,透气又养肤,最适合养伤的人穿。"
金繁补充道:"紫商小姐熬了两夜设计图样。"
宫紫商立刻红了脸,用手肘捅了捅金繁:"谁让你说这个了!"
林晚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紫商,谢谢你,这太贵重了..."
"哎呀,跟我客气什么!"宫紫商摆摆手,"快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我马上拿回去改。"
在林晚试衣服的间隙,宫紫商絮絮叨叨地说着宫门近日的趣事:雪公子在后山练剑时不小心惊扰了雪长老养的白鹤,被追得满山跑;月公子培育的新品种兰花开了,美得不像人间之物;宫子羽最近迷上了下厨,却把羽宫的小厨房炸了三次...
"对了,"宫紫商突然压低声音,"徵公子这两天怎么样?还整天板着脸吗?"
林晚系好腰带,闻言笑道:"他...很好,就是太紧张我的伤了。"
宫紫商眨眨眼:"我看不只是紧张伤吧?"她促狭地笑着,"那天你昏迷被抱回来的时候,徵公子的表情像是天塌了一样,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
林晚的脸热了起来,低头整理衣袖不作声。衣服非常合身,淡紫色衬得她肤色如玉,药草纹样又添了几分雅致。
"美极了!"宫紫商拍手赞叹,"等会儿徵公子回来看到,眼珠子怕是要掉出来。"
正说笑间,门外传来脚步声,宫远徵端着药盘走进来,看到屋内的场景明显愣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林晚身上,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迅速垂下眼帘。
"紫商小姐,金侍卫。"他点头致意,声音比平时低沉。
"徵公子来得正好,"宫紫商笑嘻嘻地说,"看看我们晚晚美不美?"
宫远徵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放下药盘,轻咳一声:"药...药要凉了。"
宫紫商和金繁对视一眼,默契地起身告辞。临走前,宫紫商凑到林晚耳边悄悄说:"看他那样子,怕是心里小鹿乱撞呢!"
林晚轻轻推了她一下,目送两人离开,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宫远徵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整理药材,肩膀线条略显僵硬。
"远徵,"林晚主动打破沉默,"紫商送的衣服好看吗?"
宫远徵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认真地打量着林晚,目光专注得仿佛在研读一本珍贵的医书。
"好看。"他最终说道,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很适合你。"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宫远徵先移开了目光,拿起药碗递给她:"该喝药了。"
这一次,林晚自己接过碗,两人的手指没有相触,却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吸引力。药很苦,但林晚喝得面不改色。
"月公子今早派人来,"宫远徵突然说,"邀请你去花宫小住几日。那里气候宜人,灵气充沛,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林晚抬头看他:"你想让我去吗?"
宫远徵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说:"花宫确实更适合养伤。月长老精通养生之道,月公子也对药草有独到见解..."
"远徵,"林晚打断他,"我是问,你想让我去吗?"
宫远徵沉默了片刻,黑眸中情绪翻涌,最终低声说:"我不想你离我太远...但为了你的伤,应该去。"
林晚的心软成一团:"那...你常来看我好吗?"
宫远徵的眼睛亮了起来,点点头:"我每日都去。"
就这样,三日后,林晚在宫远徵的亲自护送下来到了花宫。花宫位于宫门后山一处幽静的山谷中,四季如春,奇花异草遍地。月公子一袭白衣,站在花海中等候,清雅如谪仙。
"林姑娘,欢迎。"月公子微微颔首,声音如清泉般悦耳,"你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药圃旁的听雨轩,推开窗就能看到百花盛开。"
宫远徵一路沉默,直到将林晚安顿好,才低声叮嘱各种注意事项。月公子在一旁听着,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徵公子放心,"当月公子终于开口时,声音中有一丝调侃,"我会照顾好林姑娘的。再说,你不是答应每日都来查看吗?"
宫远徵轻咳一声,又看了林晚一眼,这才告辞离去。林晚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花海小径上,心中有些不舍。
"他很在乎你。"月公子忽然说。
林晚转头,看到月公子正在整理一盆兰花,神情恬淡。
"徵公子从小性情孤僻,除了角公子,很少见他对谁如此上心。"月公子继续道,手指轻抚过花瓣,"你改变了他很多。"
林晚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这兰花真美,是什么品种?"
月公子微微一笑,并不拆穿她:"这是'月影流光',只在满月之夜开花,花香能安神静心。我把它放在你窗边,晚上应该能睡得好些。"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在花宫过着宁静而充实的生活。每天清晨,月公子会带她在药圃中漫步,教她辨认各种珍稀草药;午后,两人常在亭中品茶论医,月公子学识渊博,谈吐优雅,让林晚受益匪浅。
而每天傍晚,宫远徵都会准时出现在花宫门口,带着新配制的药膳和从徵宫精心挑选的书籍。起初,他总是来去匆匆,后来在月公子的挽留下,开始留下来用晚膳。三人围坐在花架下,谈论医理药性,有时月长老也会加入,气氛融洽温馨。
这一天,宫远徵来得比平时早,发现林晚正和月公子在药圃中忙碌。林晚穿着那件淡紫色的衣裙,蹲在一株奇特的植物旁,月公子则俯身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如何修剪枝叶。两人靠得很近,从宫远徵的角度看去,几乎像是拥抱。
宫远徵站在原地,手中的药箱突然变得沉重。一种陌生的情绪在胸口翻腾,酸涩而灼热。他认出了这种感觉——是嫉妒。这个认知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远徵!"林晚抬头看见他,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朝他挥手。
月公子直起身,也看到了宫远徵,优雅地点头致意。宫远徵强迫自己迈步向前,努力保持面部表情的平静。
"今天来得早啊。"月公子微笑道,"正好,晚晚刚学会了嫁接药草的技术,展示给你看看?"
"晚晚?"宫远徵重复道,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林晚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兴奋地指着面前的小苗:"月公子教我把两种药草的特性结合在一起,这样长出来的新植株会同时具备两种药效!"
宫远徵看着林晚发亮的眼睛和沾了泥土却依然纤细美丽的手指,心中的不快渐渐消散。他怎么忍心剥夺她的快乐?
"很厉害。"他轻声说,嘴角微微上扬,"要试试嫁接雪莲和火灵芝吗?我那里有种子。"
林晚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可以吗?那两种药材不是非常珍贵吗?"
"对你,没什么不可以的。"宫远徵说完,自己都愣住了,耳根瞬间红透。
月公子轻咳一声,识趣地告辞去准备茶点。药圃中只剩下两人,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芬芳和一丝微妙的紧张。
林晚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小铲子,心跳加速:"今天...留下来用晚膳吗?月公子说要做百花宴。"
"好。"宫远徵蹲下身,接过她手中的工具,手指不经意间相触,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微微一颤,却没有立刻分开。
阳光透过花叶的间隙洒落,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在这一刻,花宫的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温柔,连风都小心翼翼,不忍打扰这对渐生情愫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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