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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午后,徵宫药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宫远徵正专注地研磨一味药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林晚在一旁整理新到的医书,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眼中满是柔情。
"远徵,休息一会儿吧。"林晚递上一杯凉茶,"这'安神散'已经研磨三遍了。"
宫远徵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林晚的手背,引起一阵微妙的战栗:"再细一些效果更好。上官浅随时可能临盆,得提前准备好。"
林晚点点头,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冷泉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罕见的慌乱:"徵公子!角宫来人报信,上官夫人要生了!"
宫远徵手中的药杵"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迅速起身,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药箱:"晚晚,跟我来!"
两人匆匆赶往角宫,一路上宫远徵的步伐快得几乎要跑起来。林晚小跑着才能跟上,手腕上的银铃随着急促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
角宫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宫紫商和云为衫站在院中,脸上写满担忧;金繁和宫子羽则来回踱步,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月长老和雪长老也已经赶到,正在低声交谈。
最引人注目的是宫尚角——这位素来冷静自持的角宫之主,此刻正像困兽般在廊下踱步,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罕见的慌乱。
"远徵!"宫尚角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浅浅她...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
宫远徵按住兄长的肩膀,声音异常沉稳:"哥,别担心,我和晚晚来了。"
林晚第一次听到宫远徵在外人面前称呼自己为"晚晚",心头一暖。她向宫尚角行了一礼:"角公子,上官姑娘身体底子好,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宫尚角僵硬地点点头,目光又飘向内室。里面传来上官浅压抑的呻吟声和稳婆的指导声,每一声都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我进去看看。"宫远徵对林晚说,"你在外面准备接应,随时可能需要熬药。"
林晚应下,看着宫远徵快步走入内室。她转向宫尚角:"角公子,您要不要坐下来等?"
宫尚角摇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房门:"我站着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沉。林晚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布巾,随时待命。宫紫商和云为衫也帮忙整理出一片干净的区域,准备迎接新生儿。
突然,内室的门开了,一个侍女匆匆跑出来,脸色慌张:"徵公子说需要'九转安神汤',立刻!"
林晚心头一紧——这是宫远徵专门为难产准备的方子。她迅速行动起来,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包,就地架起小火炉开始熬药。宫尚角听到"难产"二字,整个人晃了一下,金繁连忙扶住他。
"哥!"宫远徵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浅浅没事!只是孩子位置有些不正,我能处理!"
宫尚角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林晚一边熬药一边观察他的状态,轻声安慰:"上官姑娘很坚强,远徵的医术您也清楚,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药很快熬好,林晚小心地过滤后交给侍女送进去。等待的时间变得异常漫长,宫尚角的额头渗出冷汗,眼神开始涣散。
"角公子!"林晚当机立断,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您需要镇定一下。"
宫尚角木然地点头,任由林晚在他手上的几个穴位施针。几针下去,他的呼吸平稳了些,但眼中的担忧丝毫未减。
"我第一次见到宫尚角公子这样..."宫紫商小声对云为衫说,"平时那么威严的一个人..."
云为衫轻轻点头:"再强大的人,面对所爱之人受苦时都会脆弱。"
就在此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夜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宫尚角更是猛地站起身,眼中瞬间亮起希望的光芒。
"恭喜角公子!是个小公子!"稳婆的声音从内室传出。
宫尚角的肩膀微微放松,但很快又绷紧——还有一个孩子没出来。没过多久,第二声啼哭响起,比第一个更加清脆。
"是个千金!恭喜角公子,龙凤呈祥!"
院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宫尚角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噙满泪水。他迫不及待地想冲进内室,却被稳婆拦住:"角公子稍等,里面还在收拾。"
片刻后,宫远徵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哥,母子平安。你可以进去了。"
宫尚角几乎是跑着冲进内室。宫远徵走到林晚身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两个孩子都很健康,男孩先出生,重六斤四两;女孩五斤八两。"
林晚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湿巾,让他擦去脸上的汗水和血迹:"你做得太好了。"
宫远徵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后怕:"有一刻我真的担心...幸好准备充分。"
院中众人纷纷上前道贺。宫紫商兴奋地拉着金繁的手:"龙凤胎!尚角哥哥太厉害了!"
"是上官姑娘厉害。"金繁纠正道,眼中带着敬意。
不多时,宫尚角从内室走出,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柔和表情。他怀中抱着两个襁褓,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来看看我的孩子。"他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
众人围上去,只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正安静地睡着,男孩的眉眼像极了宫尚角,女孩则更像上官浅。
"起名字了吗?"月长老慈爱地问道。
宫尚角点点头:"男孩叫宫锐角,女孩叫宫念角。"
"锐角...念角..."林晚轻声重复,品味着其中的深意。
宫远徵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哥..."
宫尚角看向弟弟,眼中满是兄长特有的温柔:"锐字取锐意进取之意,也希望他能像你一样,在擅长的领域锐不可当。念字则是纪念,纪念我们兄弟的情谊,也纪念浅浅为这两个孩子付出的一切。"
这样直白的情感表达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宫远徵的眼眶微微泛红,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能抱抱吗?"宫紫商跃跃欲试地伸出手。
宫尚角小心翼翼地将宫念角交给她,自己则继续抱着宫锐角。宫紫商抱着小婴儿,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芒:"金繁,你看她多可爱!"
金繁凑近看了看,古铜色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柔和表情:"像上官夫人。"
云为衫和宫子羽也轮流抱了抱两个孩子,眼中满是羡慕和祝福。月长老和雪长老则各自送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护身符。
"晚晚,你也抱抱?"宫远徵突然对林晚说,眼中带着鼓励。
林晚有些犹豫:"我...不太会..."
"没关系,我教你。"宫远徵从兄长手中接过宫锐角,示范给林晚看,"一只手托住头部,另一只手..."
林晚按照他的指导,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小小的宫锐角在她怀中动了动,竟然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安心地睡去。那一刻,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林晚心头,仿佛怀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他喜欢你。"宫远徵轻声说,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一幕。
林晚抬头看他,发现宫远徵的眼神中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向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地传递着某种默契和期许。
夜深了,众人陆续告辞,让产妇和新生儿休息。宫远徵和林晚最后离开,在回徵宫的路上,两人都沉浸在刚才的感动中。
"远徵,"林晚突然开口,"你觉得...我们会有一天..."
宫远徵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会有的。"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他所有的承诺和期待。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紧紧相依。银铃随着林晚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这个美好的夜晚伴奏,也为他们共同的未来谱写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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