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狗尿与咖啡渍

幼犬在橡木地板上滑铲漂移，黑鞍斑在背脊滚动成浪。打翻的狗粮碗旁，亚历克斯正用抹布猛擦柜台——昨日“越狱”的泥爪印已风干成抽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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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稿期谋杀案幸存者？”他推过咖啡杯，杯沿粘着三根金毛，“您袖口那幅地图，”下巴朝亨利右肘一点，“是大卫送的见面礼吧？”

亨利蜷起沾着狗口水的指尖：“它只是…帮我重写了洗衣单。”

“《狗尿洗礼录》第一章？”咖啡机蒸汽狂喷，白雾吞没亚历克斯的虎牙。

幼犬猛撞货架，狗饼干盒雪崩般砸落！亚历克斯猿臂伸展捞住蓝盒——“皇家作家”的“皇家”二字豁着狗牙印。“疫苗杀手养成班开课。”圆珠笔戳着预约本。大卫正把亨利滑落的笔记本拱向墙角，纸页散出墨水的苦香。

“下周二？”钢笔悬在纸页上空，“您住址——”

风铃被推门顾客撞得癫响。亨利在嘶鸣中喊：“丁香园34号！”

“巧了。”亚历克斯抽走稿纸，在狗爪泥印旁唰唰写字，“周三我去送驱虫药。”墨迹吞没某行对话，数字在咖啡渍边缘扎根。

暮色将枫树熔成金锭时，大卫咬住亨利裤脚呜咽。玻璃门漏进的秋风里，货架顶端鹦鹉嘶吼：“Fuck！鞋带！Fuck！”

“要是它撕了电费账单？”亨利在光影分界处回头。

亚历克斯举起狗尿腌入味的进货单：“我教它按爪印——”

幼犬突然跃起！湿漉漉的鼻尖同时撞上两人下巴。

“见鬼！”亚历克斯揉着被撞红的下颌笑骂，虎牙在暮色里闪光。

亨利捂住刺痛的颧骨，指尖却触到更烫的东西——

亚历克斯的手正覆在他手背上，掌纹压着无名指根的戒痕。

“疼吗？” 那拇指突然摩挲过淡白戒痕，

“比被狗尿腌入味的账单还疼？”

鹦鹉的尖叫中，枫叶粘上亨利滚烫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