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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核的风波平息后，沈砚的实验室多了些不属于人类世界的“装饰”——黎烬带来的仙境种子，在窗边的玻璃瓶里发了芽，嫩绿色的茎上顶着片半透明的叶子，会随着仪器的蓝光轻轻摇晃。

“它在学你的探测器发光。”黎烬坐在常坐的角落，指尖逗弄着那片叶子，金瞳里映着细碎的光。

沈砚刚结束对两界能量场的最终检测，屏幕上的波纹平稳得像一汪静水。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笑出声：“说不定以后能当能量指示器用。”

黎烬收回手，叶子立刻蔫了下去，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他看着沈砚桌上的怀表——自从混沌之核那次后，这表就再没响过，表盖内侧的字迹被摩挲得发亮：“时间的碎片，果然更爱安稳。”

“或许吧。”沈砚把怀表揣回兜里，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叶罗丽战士那边……”

“他们在清理残留的碎片。”黎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水王子托人带了话，说人类世界的清溪峡，现在能看到仙境的鱼游过来了。”

沈砚一怔，随即想起初次见面时，黎烬在清溪峡掀起的巨浪，那时的水火不容，和现在的平静简直像两个世界。

正说着，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敲响，节奏很特别，三短两长——是他和黎烬约定的暗号，防止被无关人等撞见。

黎烬指尖的黑火瞬间隐去，沈砚则迅速关掉屏幕上的仙境地图。开门时，门口站着个穿校服的女孩，是王默，手里捧着个小盒子，脸颊微红：“沈砚先生，黎烬先生，这是……大家凑的谢礼。”

盒子里是块透明的水晶，里面封存着人类世界的阳光和仙境的露水，在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黎烬挑眉，金瞳里闪过一丝诧异——仙境的仙子从不轻易送礼，尤其是对“异类”。

“水王子说，这叫‘共生晶’，能稳定两界的能量波动。”王默挠了挠头，“他还说，要是以后再出乱子，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不用总自己扛着。”

沈砚接过水晶，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却带着暖意。他想起黎烬在混沌之核前说的“欢迎回家”，突然明白，有些裂痕的愈合，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王默离开后，黎烬看着那块水晶，突然道：“我要回仙境一趟。”

沈砚的动作顿了顿：“处理后续？”

“嗯。”黎烬起身，暗红的斗篷在地上拖出细长的影子，“混沌之核刚恢复，需要有人盯着。而且……”他回头，金瞳里映着实验室的灯光，“总待在人类世界，我的火会忍不住想‘活动活动’。”

沈砚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巧的装置，和之前的追踪器很像，只是外壳缠着金边：“这个给你。能量共振器，无论在哪，只要按下它，我就能知道你那边的情况。”他顿了顿，补充道，“也能……让你知道这边的情况。”

黎烬接过共振器，指尖触到金边时，装置突然亮起，和他金瞳的颜色如出一辙。他低头看着那点光，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沈砚的眉心——那里还残留着调试仪器时沾到的蓝光。

“人类，别总熬夜。”他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湖面，“仪器会累，你也会。”

沈砚愣在原地，直到黎烬的身影消失在窗外，才抬手摸了摸眉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温度。窗边的种子突然“啪”地展开新叶，这次的光，竟和黎烬斗篷的暗红色有几分相似。

黎烬回仙境的第一个月，沈砚收到了份特别的“信”——一片用虚无之火烘干的仙境花瓣，夹在两界能量场的检测报告里，花瓣背面用金色的火写着：“森林的树开始结能量果了，比你做的稳定剂甜。”

沈砚把花瓣夹进笔记本，旁边贴着自己拍的清溪峡照片——水面上，人类的孩子和仙境的水精灵正一起钓鱼，笑得灿烂。

第二个月，共振器突然响了。不是警报，而是柔和的震动，像有人在轻轻敲门。沈砚按下按钮，全息投影里映出黎烬的脸，背景是混沌之核所在的森林，天空已经变成了正常的蔚蓝色。

“它结了颗新核。”黎烬指着画面里那颗小小的、淡金色的核心，像颗刚诞生的星，“说要谢谢你的怀表碎片，让它学会了‘温柔’。”

沈砚看着那颗新核，突然觉得，所谓的“平衡”，从来不是两界壁垒分明，而是像这颗核心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碰撞里生出新的可能。

第三个月的某天，沈砚正在调试仪器，窗外突然飘来片暗红的羽毛——是黎烬斗篷上的。他抬头，看见黎烬站在屋顶，金瞳在夕阳下亮得惊人。

“下来喝杯茶？”沈砚推开窗户，风带着山涧的水汽涌进来。

黎烬跃下屋顶，落在窗边，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是刚摘的能量果，泛着淡淡的金光：“听说你研究出了能让能量果在人类世界生长的土壤配方。”

“还在试验阶段。”沈砚接过篮子，指尖碰到黎烬的手，两人都没躲开。

夕阳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实验室的地板上，像两道终于找到彼此的裂痕，在时光里慢慢愈合。

窗边的种子已经长成了小树，半透明的叶子上，一边映着人类世界的灯火，一边闪着仙境的星光。沈砚的怀表放在树旁，表盖敞开着，“时间会记得所有被遗忘的裂痕”那句话，在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或许未来还会有新的挑战，或许两界的平衡仍需小心翼翼地守护，但此刻，茶烟袅袅，能量果的甜香漫在空气里，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灵魂，正共享着同一段平静的时光。

就像黎烬说的，余烬里能生出新芽，旧痕上能开出新花。而时间，总会记得每一个为“共存”而努力的瞬间，把它们酿成岁月里最温柔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