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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世界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沈砚正在实验室培育能量果的第二代幼苗。

玻璃罩里的种子刚破土，细弱的茎上顶着两瓣雪白色的子叶——这是他用冬雪融水改良的新品种，特意想试试能不能在低温里生长。窗外的雪片打着旋儿飘，落在窗台上，积起薄薄一层白。

“叮——”

能量共振器突然亮起，是黎烬的信号。沈砚接起，全息投影里映出黎烬的脸，背景是仙境的混沌之核森林，那里永远没有雪，此刻却飘着淡金色的能量絮，像人类世界的柳絮：“人类世界在下白花花的东西？”

沈砚笑着把镜头转向窗外：“是雪，冬天会下的，能堆成白白的团，还能冻成冰。”

黎烬的金瞳里闪过好奇，投影里的他正站在一棵结满能量果的树下，手里拎着个竹篮，篮子里的果实比上次见的更饱满：“听起来像会发光的冰。我这边结了批新果，想……”

“想尝尝雪的味道？”沈砚接话，指尖在共振器上点了点，“我把实验室的传送坐标发给你，直接过来吧，雪化得快。”

黎烬应了声，投影消失前，沈砚看见他转身时，斗篷扫落了树枝上的能量絮，像扬起了一把金粉。

不到十分钟，实验室的防护屏障泛起涟漪，黎烬的身影从光里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仙境的暖意，与实验室的寒气一碰，竟在他发梢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他拎着篮子，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的雪，像个初见世面的孩子。

“喏，尝尝。”沈砚递过去一片干净的雪花，用掌心托着。

黎烬小心翼翼地低头，鼻尖碰到雪花时，突然打了个轻颤——那冰凉的触感陌生又新奇，雪片在他掌心瞬间融化，留下点湿痕，竟泛着淡淡的金：“它……在吸收我的能量？”

“雪是干净的，会带走多余的能量。”沈砚笑着擦掉他掌心的水痕，“就像你的火能烧掉杂质，雪能沉淀浮躁。”

黎烬似懂非懂，突然抬手，指尖的金火凝成小团，悬在窗外的雪地上。奇怪的事发生了——雪花落在火团周围，没有融化，反而凝结成小小的冰晶，里面裹着金色的光，像撒在雪地里的星星。

“你看。”黎烬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金瞳亮得惊人，“它们在学能量果发光。”

沈砚凑近看，那些冰晶确实在闪烁，和实验室培育的能量果幼苗颜色很像。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拿出个保温箱：“我冻了些冰块，要不要试试用你的火烤烤？会变成水蒸汽，像仙境的雾。”

黎烬的眼睛更亮了。

两人在实验室的空地上玩了起来——沈砚堆了个小小的雪人，用能量果当眼睛；黎烬则用火在雪地上画出金色的纹路，像仙境的符咒，雪遇火不化，反而顺着纹路开出细小的冰晶花。星子（那只能量灵体）从玻璃罐里飞出来，绕着冰晶花打转，翅膀上的光和冰晶相映，美得像幅画。

玩到尽兴时，黎烬突然从篮子里拿出个东西——是用能量果核雕刻的小玩意儿，像片叶子，边缘刻着细小的纹路，是沈砚实验室的轮廓：“给你的，算……谢礼。”

沈砚接过，果核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纹路里还残留着黎烬的温度。他突然想起怀表，从兜里摸出来打开，表盖内侧的两句话在雪光下格外清晰：“时间记得裂痕，也记得种花人。”

“这个给你。”沈砚把怀表递过去，“人类世界的冬天很冷，这个能揣在兜里暖手，还能……看看时间。”

黎烬接过怀表，笨拙地打开又合上，金属的轻响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他低头看着表盖内侧的字迹，突然笑了，金瞳里的光比窗外的雪还亮：“那我以后想知道你那边几点了，就按共振器？”

“随时可以。”沈砚点头，看着窗外的雪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雪停了，不过没关系，明年还会下。”

黎烬把怀表揣进斗篷内侧，那里贴着心口的位置，能感受到金属慢慢变热：“仙境的能量絮也会年年飘，到时候……”

“到时候我们一起在森林里晒太阳，看能量果结果。”沈砚接话，语气自然得像在说明天的计划。

黎烬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金瞳里映着实验室的灯光、窗外的雪光，还有沈砚的影子，像把所有温柔的光都装在了里面。

那天下午，黎烬离开时，带走了一小罐雪，还有沈砚新培育的能量果幼苗——这次的幼苗子叶是白色的，像沾了雪。沈砚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传送光里，手里还捏着那片果核雕刻的叶子。

星子飞过来，落在他肩头，翅膀蹭着他的脸颊，像在撒娇。沈砚低头，看见窗台上的能量果第一代幼苗，已经长出了第三片叶子，叶片上，一边映着人类世界的雪光，一边闪着仙境的金芒。

冬天还很长，春天也会准时来。两界的风会继续吹，带着雪的清冽和能量果的甜香，穿过实验室的窗，穿过混沌之核的森林，把两个世界的故事，织进时光的纹路里。

而那块揣在黎烬心口的怀表，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震动，像在数着日子，等下一场雪，等下一次相见，等那些埋在土壤里的星子，开出跨越两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