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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向日葵种进混沌之核森林的那天，黎烬的斗篷沾了一路的金粉。

沈砚拎着种子袋，踩着能量果铺成的小径往里走，每一步都能听见脚下的果实发出“咯吱”的轻响，像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森林深处的光比上次更亮了，混沌之核周围的树干上，缠满了粉白相间的共生花，花瓣上的纹路在光下流转，像两界能量织成的绸带。

“就在这儿吧。”黎烬指着核心旁的一片空地，那里的土壤泛着淡淡的蓝，是沈砚之前送来的人类世界的营养土，“混沌之核说，它给土壤加了点‘耐心’，能等向日葵慢慢长。”

沈砚蹲下身，手指插进土壤——比想象中松软，还带着点微微的暖意，像是被核心的能量焐热的。他把向日葵种子埋进去，又浇了点清溪峡的泉水，动作认真得像在进行什么重要实验。

黎烬在旁边看着，金瞳里映着他低头的样子，突然伸手，帮他拂掉沾在发梢的共生花瓣：“人类种东西，都这么讲究？”

“当然。”沈砚拍了拍手上的土，笑出声，“这可是第一颗在仙境扎根的向日葵，得让它知道，人类世界的花，也能长得很精神。”

他们在森林里待了三天。

第一天，向日葵顶破土壤，冒出两瓣嫩绿的子叶，叶尖带着点金，像沾了混沌之核的光。第二天，茎秆突然拔高，比人类世界的同种植物快了一倍，黎烬说，是森林里的能量在“催它长”。第三天清晨，沈砚被一阵细碎的响动吵醒——他和黎烬就睡在核心旁的花瓣堆上，柔软得像云朵，此刻却看见向日葵的花苞正一点点展开，花瓣是温暖的橙黄，花盘里的籽却闪着淡淡的蓝，像揉进了人类世界的星光。

“它在学两边的样子。”黎烬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金瞳里映着那朵花，像藏了片小太阳，“就像你做的能量果幼苗。”

沈砚凑近看，花盘转动的方向很特别，一半朝着混沌之核的金光，一半朝着森林外的方向——那里是人类世界的位置。他突然想起实验室窗台上的能量果，此刻大概也在朝着仙境的方向生长吧。

离开森林时，黎烬往沈砚的背包里塞了把种子，是森林里新长出来的“星木”种子，黑色的种皮上布满银色的斑点，像夜空的缩影：“种在你的实验室门口，能挡挡人类世界的‘杂音’。”

沈砚接过来，种子在掌心沉甸甸的，还带着森林的温度：“等它长成树，我就挂个牌子，写‘两界友谊林’。”

回到人类世界时，正值初夏。

星木种子在实验室门口的土壤里扎根的速度，比向日葵在仙境还快。不过一周，就长成了棵半人高的小树，树干是深褐色的，枝条上却长着银色的叶子，阳光照过时，会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钻。

沈砚每天早上都来给它浇水，用的是掺了能量果汁液的水。黎烬则隔三差五从仙境过来，带来森林里的养分，有时是带着露水的共生花瓣，有时是混沌之核凝结的金珠，每次来，星木的叶子都会轻轻摇晃，像在打招呼。

有天傍晚，沈砚正在给星木修剪枝条，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住在附近的小孩，正指着星木惊叹：“这树的叶子会发光！”

他刚想提醒孩子们别碰，却看见黎烬不知何时站在旁边，指尖的金火凝成小小的光球，逗得孩子们拍手欢呼。光球落在星木的叶子上，银叶瞬间亮起，和孩子们的笑声融在一起，像首轻快的歌。

“它不伤人。”黎烬对沈砚说，金瞳里带着笑意，“星木的光，只会照亮想靠近的人。”

沈砚看着孩子们围着星木转圈，看着黎烬被光球映亮的侧脸，突然觉得，所谓的“两界隔阂”，或许从来都只是大人的偏见。孩子们眼里没有“人类”与“仙子”的区别，只有会发光的树和好玩的光球，就像向日葵和星木，从不在乎自己长在哪个世界，只知道朝着光生长。

那天晚上，沈砚把怀表放在星木的树洞里。表盖敞开着，内侧的刻痕在银叶的光下格外清晰。黎烬坐在他身边，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听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时光在轻轻哼唱。

“你说，”沈砚突然开口，“百年后，会不会有人记得，是谁把向日葵种进了仙境，把星木栽在了人间？”

黎烬抬头，看向夜空。人类世界的星星和仙境的能量絮在天际交汇，像条闪烁的河：“时间会记得。”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沈砚的手背，“就像这怀表记得裂痕，星木记得光，我们……记得彼此。”

怀表突然“咔嗒”响了一声，像是在应和。树洞里的光与银叶的光交融在一起，在地上投下两个交叠的影子，像棵共生的树，根在土壤里缠绕，枝在星光下相依。

或许未来还有无数个春秋，或许向日葵会在仙境开出金色的海，星木会在人间长成遮天的伞。但此刻，实验室门口的小树静静伫立，怀表在树洞里滴答作响，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灵魂，正共享着同一片星光，把短暂的相遇，酿成了永恒的共生。

就像向日葵永远朝着光，星木永远映着星，他们也会永远站在两界的边界上，守着那些用科学与魔法、耐心与温柔种下的花，让每一道曾经的裂痕，都成为连接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