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打歌

连续三周的密集拍摄让整个团队都疲惫不堪。苏予晞站在监视器前，揉了揉太阳穴。今天是SEVENTEEN新广告的最后一组镜头，她的黑眼圈已经用遮瑕膏盖了三层，仍然隐约可见。

"苏总监，喝点水吧。"

一杯冰美式递到眼前。苏予晞抬头，看到崔胜澈站在面前，已经做好了妆发。他今天扮演都市精英角色，西装革履的造型让在场所有女性工作人员频频侧目。

"谢谢，但咖啡因对我已经没用了。"苏予晞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这半个月来，这种偶然的肢体接触越来越频繁，但她仍然会条件反射般地缩回手指。

崔胜澈笑了笑，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另一杯饮料："那试试这个？柚子蜂蜜茶，少冰。"

苏予晞怔住了。这正是她平时压力大时最爱的饮品，但从未在工作场合点过。只有一次，在两周前的深夜加班时，她随口提过一句。

"你...怎么记得？"

"职业素养。"崔胜澈模仿她惯用的语气，眼睛弯成月牙，"记得合作伙伴的饮食偏好。"

他转身走向拍摄区，留下苏予晞握着那杯蜂蜜茶。温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甜中带苦，像极了这段时间她与崔胜澈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

"苏总监，五分钟后开始！"场记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今天的拍摄内容是SEVENTEEN成员们各自在都市中的生活片段。崔胜澈的part是在高楼天台俯瞰城市，配合"即使站在高处也会孤独"的广告词。苏予晞亲自掌镜，透过取景框观察他的表演。

"眼神再放空一些。"她指导道，"想象你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发现还少了什么。"

崔胜澈按照她的指示调整状态，但效果不尽人意。苏予晞皱眉，示意暂停拍摄。

"胜澈xi，需要休息一下吗？"

他摇头，走到监视器前看回放："哪里不对？"

苏予晞犹豫片刻。作为专业人士，她通常只给技术性指导，避免涉及演员私人情感。但此刻，某种冲动让她脱口而出："你在想'这样表演对不对'，而不是真的感受那种孤独。"

崔胜澈挑眉："苏总监很懂表演？"

"不懂。"她直视他的眼睛，"但我懂摄影。真实的情绪和演出来的情绪，在镜头前完全不同。"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什么。崔胜澈沉默片刻，重新回到定位点："再来一次。"

这一次，他的眼神变了。苏予晞屏住呼吸按下录制键——镜头里的崔胜澈不再是偶像，而是一个真实的、有着复杂内心的年轻人。那种微妙的孤独感透过镜头直击人心。

"完美。"她轻声说，甚至忘记喊cut。

崔胜澈走过来看回放，站在她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栀子花香。屏幕上，他的特写镜头充满故事感。

"你拍到了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部分。"他的声音很低，只有她能听见，"果然只有CHRONOS能做到。"

苏予晞的手指僵在键盘上。这是崔胜澈第一次几乎直白地指出她的秘密身份。她该否认，该辩解，该维持那个摇摇欲坠的专业面具——但此刻，她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

这微妙的默契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了微妙变化。当天的拍摄异常顺利，比原计划提前两小时结束。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早上九点录音棚见。"苏予晞宣布道，团队成员发出小小的欢呼。

收拾器材时，她注意到崔胜澈正在和经纪人讨论什么，不时指向她的方向。过了一会儿，经纪人走过来："苏总监，胜澈说您最近太累了，建议把后天的工作推迟到下午开始，让大家多休息半天。"

苏予晞惊讶地看向崔胜澈，他假装没注意到她的视线，正专注地和权顺荣讨论舞蹈动作。但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出卖了他。

"那就...改到下午一点吧。"她听见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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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edis娱乐的储藏室里，全圆佑正在整理粉丝信件。作为团队里最擅长技术的一员，他负责管理官方粉丝俱乐部的部分事务。

"又是这么多。"他自言自语，将一叠信件放入分类箱。突然，一个熟悉的信封引起他的注意——浅灰色信纸，右下角印着小小的枫叶标志，这是著名站姐"SEVENTEEN的秋天"的标志性风格。

全圆佑好奇地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和简短的手写信。照片拍的是上个月音乐银行后台，成员们候场时的自然瞬间。构图和光影处理堪称专业级，尤其是那张崔胜澈对着镜子调整领带的侧拍，光线将他轮廓勾勒得如同雕塑。

"这角度..."全圆佑皱眉，从手机里调出上个月工作照对比。突然，他瞪大眼睛——照片拍摄的位置，正是当时只对工作人员开放的区域。而那天在场的女性工作人员，只有三位。

他迅速翻找其他信件，找到"SEVENTEEN的秋天"过去寄来的所有照片。随着对比深入，一个惊人的发现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这些照片的视角、用光习惯，甚至对成员们微表情的捕捉时机，都与苏予晞工作中的拍摄风格高度一致。

"不会吧..."全圆佑推了推眼镜，将照片和手机里的工作照并排放在一起。两张崔胜澈的照片，一张来自"SEVENTEEN的秋天"，一张来自苏予晞的企划案，连眼神光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他犹豫片刻，将照片塞回信封，悄悄拍下了几张关键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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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苏予晞终于完成后期方案。走出公司大楼时，夜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拂过脸颊。她伸了个懒腰，决定奢侈一回叫出租车。

"这个点很难叫车。"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予晞转身，看到崔胜澈靠在他的黑色路虎旁，手里转着车钥匙。

"你怎么在这里？"

"刚结束练习，看到灯还亮着。"他拉开车门，"顺路送你？"

苏予晞本该拒绝。凌晨与工作对象单独相处太不专业，更何况是已经怀疑她秘密身份的崔胜澈。但疲惫战胜了理智，她点了点头。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座椅加热恰到好处的温度让苏予晞昏昏欲睡。崔胜澈打开音乐，前奏响起的瞬间，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SEVENTEEN的非主打歌《Space》，一首连很多粉丝都不太熟悉的曲子，却是她私心最爱。

"喜欢这首歌？"崔胜澈注意到她的反应。

"嗯，旋律和歌词都很特别。"苏予晞轻声说，不自觉跟着哼唱起来，"'即使相隔光年，我们的频率依然相同'..."

唱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立刻闭嘴。但崔胜澈已经笑了："这首歌连很多Carat都记不住歌词。"

"我...做企划时研究过你们所有作品。"苏予晞无力地辩解。

"当然，职业素养。"崔胜澈的语气带着调侃，但没有继续追问。他调高音量，让音乐填满车厢的沉默。

苏予晞偷偷看他开车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上流动，像她镜头下那些照片活了过来。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自己会坚持五年拍摄同一个人——有些美是如此鲜活，让人忍不住想永远留住。

"到了。"崔胜澈停在她公寓楼下。

苏予晞解开安全带，犹豫片刻："谢谢你的顺风车...还有音乐。"

"不客气。"崔胜澈递给她一张CD，"《Space》的demo版本，有些编舞没用上的元素。也许对你的企划有帮助。"

苏予晞接过CD，指尖擦过他的手掌。这一次，她没有立即缩回。

"晚安，胜澈xi。"

"晚安，予晞。"他故意省略敬语，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笑着补充，"职业伙伴之间，不用这么拘谨吧？"

上楼后，苏予晞靠在门上，手中的CD紧贴胸口。她走到书桌前，打开那本带锁的日记本——五年来的习惯，记录每次拍摄SEVENTEEN的观察。今天这页，她写下：

【Day 1,837 他记得我喜欢的饮料，放了我最爱的歌。专业关系开始变得危险，因为我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这些小小的越界。最糟糕的是，我甚至不觉得糟糕。】

与此同时，崔胜澈的车仍停在楼下。他打开手机备忘录，在名为"Y.X"的文件夹里新增一条：【5/28 确认：喜欢柚子蜂蜜茶和《Space》，紧张时会摸左手戒指位置，家住汉南洞Lavero公寓1907室】。

他抬头看向19楼那扇亮起灯光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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