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的蓝光在凌晨三点的办公室里格外刺眼。苏予晞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视线已经因为连续工作36小时而变得模糊。SEVENTEEN首尔安可演唱会的视觉设计进入最后冲刺阶段，距离演唱会只剩48小时，而她的方案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完成。
"苏总监，您该休息了。"助理Lena递来一杯咖啡，担忧地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苏予晞摇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暂时驱散了睡意。"演唱会的视觉必须完美，特别是这次的新编舞部分。"
她调出崔胜澈solo舞台的设计图。这是整场演唱会的亮点之一，概念是"光与影的对话"，需要精确到每一束灯光的角度变化。苏予晞反复调整着参数，直到满意为止——这个舞台对她而言不仅是工作，更是作为Carat五年来梦寐以求的画面。
手机震动起来，崔胜澈的名字跳在屏幕上。最近两周，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频繁，早已超出了工作需要的范围。
「还在公司？」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苏予晞的指尖微微发热。她犹豫片刻，回复道：「嗯，最后确认方案。」
「别太累。」
消息刚显示已读，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崔胜澈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黑色口罩上方的眼睛弯成月牙。他穿着宽松的卫衣和运动裤，头发随意地翘着，显然是刚从练习室出来。
"你...怎么来了？"苏予晞惊讶地站起身，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头发松散，妆早就花了，身上还披着三天没换的外套。
崔胜澈自然地走进来，仿佛凌晨三点出现在同事办公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练习结束了，顺路来看看。"他将保温袋放在桌上，"吃点东西吧。"
保温袋里是一份还冒着热气的参鸡汤和几样小菜，都是附近那家24小时韩食店的招牌菜。更让苏予晞心跳加速的是，这些全是她喜欢的口味——偏淡的调味，多加葱丝，不要蒜末。
"你怎么知道——"
"职业素养。"崔胜澈学着她惯用的语气，眼睛却带着笑意，"记得合作伙伴的饮食偏好。"
他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近得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苏予晞小口喝着汤，感觉温暖从胃部扩散到全身。崔胜澈则翻看着她的设计方案，不时提出建议。
"这个灯光转换可以再快0.5秒。"他指着崔胜澈solo部分的设计图，"我转身的时候，光应该像被刀切开一样利落。"
苏予晞惊讶地看着他："这正是我想表达的感觉。"
"因为我们想的一样。"崔胜澈微笑，从保温袋底层拿出一个小纸盒，"还有这个。"
盒子里是手工制作的巧克力，每一块都做成音符的形状。苏予晞认得这家店——需要提前两个月预约的网红甜品店，她曾经在CHRONOS的社交账号上转发过。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就当是贿赂。"崔胜澈拿起一块巧克力递到她嘴边，"我想让我的solo部分更完美些。"
苏予晞迟疑片刻，还是张口接过了巧克力。她的嘴唇不经意擦过他的指尖，两人同时微微一震。巧克力在舌尖融化，甜中带着微苦，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既为这份特殊对待而甜蜜，又为隐藏身份而苦涩。
"好吃吗？"崔胜澈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予晞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崔胜澈忽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角："沾到巧克力了。"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苏予晞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就在这时，她的电脑发出提示音——渲染完成了。
"我看看。"崔胜澈转向屏幕，自然地拉开了距离，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发生，"哇，这个效果..."
屏幕上，崔胜澈的虚拟影像在光影中起舞，每一个动作都与音乐完美契合。这是苏予晞熬了三个通宵的成果，将他的舞台魅力放大到极致。
"这太棒了。"崔胜澈由衷赞叹，"你把我拍得比实际好看多了。"
"不，"苏予晞脱口而出，"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本来就..."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改口，"我是说，艺人的表现力是视觉设计的基础。"
崔胜澈没有戳破她的掩饰，只是微笑着看她慌乱的样子。他拿出一张便签纸，潦草地写了几个字，贴在显示器边缘：
「别太累。——S.COUPS」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匆忙写就，却莫名让苏予晞眼眶发热。五年了，她收集过无数SEVENTEEN的周边，却没有一样比这张随手写下的便签更珍贵。
"我该走了。"崔胜澈站起身，"明天...不，今天还有彩排。"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记得休息，CHRONOS老师。"
苏予晞僵在原地，直到关门声响起才回过神。他刚才叫她什么？CHRONOS？这是试探还是已经确认？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但疲惫最终战胜了一切。她趴在桌上，枕着手臂沉沉睡去，那张便签紧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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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当天，奥林匹克主竞技场座无虚席。苏予晞站在控制台前，耳机里不断传来各部门的确认声。过去48小时她只睡了不到四小时，但肾上腺素让她保持着惊人的清醒。
"苏总监，五分钟后开场。"场务提醒道。
苏予晞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键："全体准备，3、2、1——开场！"
舞台瞬间亮起，十三名成员以标志性的三角形阵型出现在中央。欢呼声如海啸般席卷全场，苏予晞透过监视器看着崔胜澈的侧脸——汗水已经浸湿他的鬓角，但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演出进行到中场，崔胜澈的solo舞台即将开始。这是整场演唱会的重头戏，也是苏予晞最用心设计的部分。
"胜澈xi准备好了吗？"她通过耳机询问。
"随时可以。"崔胜澈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别紧张，按你的设计来。"
音乐响起，崔胜澈站在孤灯下，开始他的表演。苏予晞亲自操控灯光变化，每一束光都精准地追随着他的动作，仿佛是他延伸的影子。当音乐达到高潮，崔胜澈一个利落的转身，灯光应声而变，如同被刀锋劈开——完全按照他们那天讨论的效果。
"完美..."苏予晞喃喃自语，眼眶不自觉湿润。这一刻，她既是专业冷静的视觉总监，又是为偶像骄傲的狂热粉丝。
然而就在solo即将结束时，意外发生了。主音响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啸叫，随后完全静默。崔胜澈的麦克风也失去了声音，全场陷入尴尬的寂静。
技术团队乱成一团，苏予晞迅速切换备用系统，但故障一时无法修复。按照应急预案，此时应该暂停演出，但崔胜澈做了个出乎意料的手势——他示意继续。
"苏总监，能上来一下吗？"耳机里传来舞台监督焦急的声音，"胜澈xi需要一个手持麦，但线路出了问题..."
苏予晞没有犹豫，抓起备用麦克风冲上舞台。聚光灯下，崔胜澈看到她出现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迎上来。
"线路故障，需要手动调试。"苏予晞低声解释，将麦克风递给他。
就在交接的瞬间，崔胜澈突然握住她的手，对着麦克风说："大家给我们的苏总监一点掌声好吗？没有她，这场演唱会不会这么精彩。"
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苏予晞僵在原地，脸颊烧得通红。崔胜澈自然地揽住她的后腰，帮她稳住身形，而她则本能地为他调整麦克风的角度——这个动作太过熟练，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这个角度最好，对吧？"崔胜澈轻声说，只有她能听见，"你知道我唱歌时习惯微微低头。"
苏予晞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调整的角度正是CHRONOS拍摄时最喜欢的角度，能完美捕捉他唱歌时的下颌线。台下的尖叫声更大了，无数手机镜头对准了他们。
"我...我得下去了。"她慌乱地后退，差点被电缆绊倒。崔胜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引发又一阵尖叫。
回到控制台，苏予晞发现整个技术团队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她强作镇定地问。
"没什么。"音响工程师憋着笑，"只是没想到你和胜澈xi...这么熟。"
演出继续进行，但苏予晞的心思已经乱了。她不断回放刚才的场景——崔胜澈在数万观众面前近乎公开的亲密举动，还有那句只有她能听懂的暗示。他到底知道多少？
演唱会圆满结束后，庆功宴在附近的高级餐厅举行。苏予晞本想缺席，但主办方坚持要她参加。她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崔胜澈又一次打乱了她的计划。他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近得膝盖相贴。
"今天辛苦了。"他给她倒了杯果汁，"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酒。"
苏予晞惊讶地看着他——这个习惯她从未在工作场合表露过。
"职业素养？"她试探地问。
崔胜澈摇头，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因为CHRONOS每次签售会都只喝果汁。"
苏予晞的手一抖，果汁差点洒出来。这是崔胜澈第一次几乎直白地指出她的双重身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机械地重复着这句已经毫无说服力的辩解。
崔胜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笑着和成员们聊天。但苏予晞注意到，整个晚上，他的注意力始终在她身上——当有人向她敬酒时，他会自然地接过杯子；当话题转向她时，他会巧妙地引导到安全领域；甚至在她因为疲惫而走神时，他会轻轻碰她的手肘提醒。
"胜澈哥对苏总监真好啊。"李灿天真地感叹，引发一阵意味深长的"哦~"声。
崔胜澈没有否认，只是笑着又给苏予晞夹了块肉："多吃点，你太瘦了。"
苏予晞低头吃饭，不敢抬头迎接众人的目光。但奇怪的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急于划清界限。某种温暖的感觉在胸口蔓延，让她默许了这种亲近。
宴会结束，崔胜澈照例"顺路"送她回家。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苏予晞终于鼓起勇气：
"你今天为什么那么做？"
"做什么？"
"在舞台上...叫我上去。"
崔胜澈看着前方的路，嘴角微扬："因为我想让所有人知道，这场演唱会的成功有你一半功劳。"
"但那不符合——"
"职业规范？"崔胜澈接过她的话，轻笑一声，"予晞啊，我们早就越过那条线了。"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下。崔胜澈转向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五年前，我在MAMA后台见过一个女孩。下着大雨，她为了保护相机摔了一跤，却第一时间检查镜头有没有受损。"他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天我给了她一个小熊创可贴，而她拍下了我人生中最真实的舞台照片。"
苏予晞的呼吸停滞。那是她成为CHRONOS的开始，也是她最珍贵的回忆。
"你...一直知道？"
"不是一直。"崔胜澈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但足够久了。"
苏予晞不知该如何回应。五年来精心构筑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却奇异地感到如释重负。
"晚安，胜澈。"她第一次主动省略敬语，下车前回头补充，"谢谢你今天的表演...很精彩。"
崔胜澈的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温柔："晚安，我的CHRONOS。"
上楼后，苏予晞没有立即开灯。她靠在窗边，看着楼下崔胜澈的车迟迟没有离开。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
「下次拍摄，别躲在那么远的地方了。——S.COUPS」
附图中，是五年前MAMA后台，一个女孩浑身湿透却专注调整相机的背影。那是她成为CHRONOS的第一天，也是他们故事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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