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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故事一:他偷拍我背影(一)

小故事柒苒版

前言:

>我在酒店打工表白学长被拒后,开始偷偷关注计算机系的学弟。

>每次相遇他都看着我,我却总在视线相撞时仓皇低头。

>室友打趣道:“那个计算机系的周屿,该不会在偷看你吧?”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他手机里肯定全是美女。”

>直到他兄弟发来消息:“你女神在食堂,快来!”

>我躲在柱子后面,听见周屿跑来的脚步声。

>他兄弟笑着问道:“你手机里存那么多她背影照,真不打算追?”

>周屿的声音带着笑:“在等一个她敢抬头看我的时机。”

正文:

酒店后门那盏永远半死不活的白炽灯,嗡嗡地响着,像一只被黏在蛛网上的飞蛾。

空气里混杂着厨房后巷油腻的酸馊味和廉价洗涤剂的刺鼻香气。

我攥着那张被汗水洇湿了一角的纸条,指关节捏得发白。

上面只有一行字,是我用最工整的字体写的:“学长,我…很喜欢你。可以认识一下吗?”

心脏在肋骨后面擂鼓,每一次跳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隔着几米远,学长正倚着油腻的墙,低头专注地刷着手机屏幕,荧光映亮了他年轻而略带不耐烦的侧脸。

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酒店特供沐浴露的柠檬香精味。

我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像一枚被笨拙投掷出去的铅球,蹭到他面前,动作僵硬地把纸条塞进他手里。

他诧异地抬眼,目光扫过纸条,又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陌生和一丝被冒犯的困扰。

“呃…谢谢?”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纸条,眉头很轻地蹙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尴尬又疏离的弧度,“不过…不好意思啊。”

他甚至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随手把那张承载了我整个暑假心跳的纸条,揉成一团,精准地丢进了旁边敞口的、散发着酸腐气味的厨余垃圾桶里。

绿色的塑料桶口,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

“砰”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很小,却像一把生锈的剪刀,在我心口最软的地方狠狠铰了一下。

酸涩猛地冲上鼻腔,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尝到一丝铁锈味,才勉强压下那股灭顶的狼狈。

我猛地转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离了那盏嗡嗡作响的灯和那张绿色的大嘴,厨房后巷油腻的地面滑得几乎让我摔倒。

暑假结束回到学校,那个学长的身影和他丢纸条时那漫不经心的动作,就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记忆里。

我开始下意识地避开人群,避开所有可能再次遭遇那种审视目光的场合。

直到高二上学期那个异常闷热的下午,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

我从烹饪楼那栋总是弥漫着油烟和烘焙甜香的老楼里钻出来,额头上沁着一层薄汗,手里还拎着一盒刚烤失败、边缘焦糊的曲奇,准备带回寝室让室友们“试毒”。

就在通往图书馆的林荫道上,人潮像浑浊的河水一样流淌。

一个身影突兀地撞进了我的视野。

那是个男生,很高,瘦削得像一根拔节过快的青竹,套着最简单的灰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他正侧对着我的方向,微微低着头,专注地跟旁边一个同伴说着什么,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一看就让人头大的计算机类书籍,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

一阵燥热的风毫无预兆地卷过,猛地掀起了他额前细碎的黑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一双眼睛。

就是那一瞬间,他像有所感应般,毫无征兆地抬起了头,视线越过晃动的人影,笔直地朝我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周围鼎沸的人声、自行车的铃声、树叶的哗啦声,全都潮水般退去。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猝然攥紧,紧接着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口生疼。

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悸动,猛烈、混乱,带着灼人的热度,却又混杂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

我甚至没看清他完整的五官,只记得那双眼睛,清亮得像初融的雪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人潮,安静地望过来。

我像被那目光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视线死死钉在自己帆布鞋沾了点面粉的鞋尖上,脸颊火烧火燎。

等我再鼓起万分之一的勇气,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过去时,那个灰色的身影已经汇入人流,只剩下一个越来越远的、挺拔的背影。

“周屿,计算机系的高一学弟,打球还行,话不多,听说脑子挺好使。”

几天后,寝室里消息最灵通的老三,也就是那个身材高挑、性格爽朗的胖姑娘林薇,一边咔嚓咔嚓啃着薯片,一边含糊地给我“科普”,顺便挤眉弄眼。

“小圆圆,那天回来你就魂不守舍,老实交代,是不是被计算机系那根‘新竹竿’戳中心巴了?”

我正坐在小马扎上,笨拙地给一颗水灵灵的心里美萝卜削皮,准备练雕花。

林薇的话像根小针,精准地扎在我心尖上,手一抖,锋利的雕刻刀差点削到手指。

“胡说什么呢!”

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心虚的尖利,“谁…谁看他了!我…我在研究萝卜的纹理走向!”

寝室里顿时爆发出哄笑。

大姐苏晴,那个娇小玲珑、永远妆容精致的姑娘,正对着小镜子涂睫毛膏,闻言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圆圆,你那天回来脸红的跟这萝卜瓤似的。”

刚分手不久、正在疯狂刷交友软件的二姐赵晓丹也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加入调侃大队。

“就是说,少女怀春嘛,理解理解。不过圆圆,听姐一句劝,计算机系的男生,啧,脑子里除了代码就是硬盘里的‘学习资料’,现实里怂得很!你看我们圆圆多可爱,白白软软跟糯米团子似的,要找也得找个识货的!”

“哎呀你们烦死了!”

我把头埋得更低,滚烫的脸颊几乎要贴上冰凉的萝卜,心脏在胸腔里七上八下地乱撞。

周屿…原来他叫周屿。

这个名字在心里滚过一圈,带着一种隐秘的甜和更深的涩。

他怎么会…怎么可能…注意到我呢?

那个丢进绿色垃圾桶的纸团,像一个永不愈合的疮疤,时刻提醒着我答案。

烹饪教室永远热火朝天。

巨大的不锈钢操作台光可鉴人,上面堆满了盆盆罐罐和各种等待处理的食材。

空气里交响着菜刀撞击砧板的笃笃声、油锅滋啦的爆响、高压锅喷气的嘶鸣,还有各种香料被高温激发出的浓郁气息。

我穿着不太合身的白色厨师服,系着一条洗得有点发白、印着褪色小草莓的旧围裙,正站在一口深底炒锅前奋战。

锅里是今天实践课的作业——鱼香肉丝。

棕红色的酱汁在热力作用下咕嘟咕嘟冒着大泡,散发出诱人的酸甜香气。

我全神贯注,一手紧紧握着沉重的锅柄,另一只手用长柄勺小心地翻动着锅里的肉丝和笋条,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

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被注视的感觉毫无征兆地爬上了脊背。

像一根羽毛,轻轻地、持续地搔刮着。

握着锅柄的手心瞬间沁出更多汗,变得滑腻腻的。

我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侧过一点点脸,用尽全部力气控制着转头的幅度,眼角的余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向烹饪教室那扇巨大的、对着外面走廊的玻璃窗。

果然是他。

周屿。

他正站在走廊明亮的灯光下,离窗户不远不近。

他没有看手机,没有和旁边路过的同学说话,只是微微侧着身,目光安静地穿过明净的玻璃窗,落在我……或者说,落在我这个方向。

走廊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轮廓,细碎的刘海在额前投下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确切的情绪。

视线相撞的刹那,仿佛有微弱的电流“滋啦”一声窜过全身。

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扭回头,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锅里的鱼香肉丝颠出去一半。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撞得肋骨生疼。

脸颊上的热度轰地一下炸开,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红得像刚出锅的麻辣小龙虾。

“圆圆!发什么呆呢!酱汁要糊锅底啦!”

旁边负责切配菜的林薇猛地用手肘捅了我一下,压低声音急吼吼地提醒。

“啊!哦哦!”

我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关火,拿起勺子慌乱地翻炒几下,掩饰自己快跳出喉咙的心跳。

眼角的余光不死心地再次偷偷瞟向窗外。

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只剩下走廊明亮的灯光和偶尔走过的模糊人影。

刚才那一瞥,短暂得像幻觉。

“喂。”

林薇凑过来,一边麻利地把切好的青椒丝倒进我锅里,一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音量贼兮兮地问。

“刚才是周屿吧?又‘路过’?啧啧,这频率,比咱们烹饪楼保洁阿姨拖地还勤快!我说圆圆,他该不会真在偷看你吧?”

“怎么可能!”

我立刻反驳,声音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尖锐,手里翻炒的动作更快更乱了,仿佛这样就能搅散那点不切实际的念头。

“人家计算机楼在东区,过来这边要么是找人,要么是去旁边小超市买水,顺路而已!”

我舀起一勺酱汁,故作镇定地尝了尝咸淡,舌尖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有一片慌乱的心悸。

“再说了。”

我低下头,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自我否定。

“他那样的…手机里存的,肯定都是那种又瘦又高、长发飘飘的漂亮女生照片吧…”

就像学长手机里存的那样。

后半句,被我死死地咽了回去,只在喉咙里留下苦涩的余味。

深秋的早晨,空气里已经渗进了清冽的寒意,像细小的冰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

天刚蒙蒙亮,灰蓝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我们寝室四人裹着厚外套,缩着脖子,顶着寒风,像一串被绳子拴着的、瑟瑟发抖的鹌鹑,浩浩荡荡地朝着食堂进发。

温暖的早餐香气是此刻唯一的救赎。

刚走到食堂门口那片还算开阔的小广场,眼尖的林薇突然用力拽了一下我的胳膊,下巴朝前方不远处点了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看好戏的兴奋。

“快看!三点钟方向!‘竹竿君’和他的僚机!”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周屿和他那个经常一起出现、染着一头醒目黄毛的兄弟正站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下。

周屿还是那副清瘦挺拔的样子,穿着件深蓝色的连帽卫衣,双手插在兜里,微微低着头,似乎在听黄毛说话。

黄毛则显得活跃得多,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一边还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周屿一下。

就在我望过去的瞬间,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周屿毫无预兆地抬起了头。

清冷的目光穿透薄薄的晨雾和稀落的人群,再一次,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我。

又是那种感觉!像被无形的探照灯锁定。

血液“轰”的一声全涌上了头顶,脸颊瞬间滚烫,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地低下头,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撞上前面苏晴的后背,视线死死地粘在自己那双沾了泥点的雪地靴上。

完了完了,他肯定看到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像个鬼鬼祟祟的偷窥狂?

“哎哟!”

苏晴被我撞得往前趔趄了一下,不满地回头瞪我,“陈圆圆你梦游呢!”

“对…对不起!”

我嗫嚅着,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围巾里。

“噗嗤!”

旁边的赵晓丹突然笑出声,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屏幕,一脸促狭。

“圆圆,别躲了,你猜怎么着?我刚偷拍了一张,那个黄毛,正低头玩手机呢,手指头按得飞快,绝对是在通风报信!”

她模仿着黄毛的语气,捏着嗓子,惟妙惟肖地学舌,“‘报告老大!目标人物陈圆圆已出现!坐标食堂门口!携带室友三名!over!’”

“瞎说什么呢!”

我窘得不行,伸手想去捂赵晓丹的嘴。

林薇却摸着下巴,看着周屿和黄毛的方向,若有所思。

“嗯…我看晓丹分析得有道理。你看那个周屿,刚才抬头看到你之后,那黄毛立马就戳手机了,然后周屿好像…啧,耳朵是不是有点红?天冷冻的?”

我的耳朵更烫了,心慌意乱地反驳:“冻…冻的吧!或者…或者人家在跟女朋友聊天呢!”

这个猜测一出口,心里莫名地像被针扎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密的酸胀。

是啊,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我甩甩头,把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出去。

“哎呀,赶紧进去吧,冻死了!我要喝热豆浆!”

我几乎是推搡着她们三个,逃也似的冲进了食堂温暖喧嚣、弥漫着食物香气的人潮里,只想快点把自己藏起来。

食堂里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合着人群的体温,形成一股暖烘烘的洪流。

我们端着餐盘,在人头攒动中艰难地寻找空位。

终于,在靠墙的一根粗大承重柱旁边,发现了一张刚空出来的四人桌。

“就这儿了!”

林薇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餐盘往桌上一顿,宣告占领。

我们如释重负地坐下,热腾腾的豆浆和包子暂时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也稍稍安抚了我狂跳的心。

我挑了个最里面、背对着大部分人流的方向,把自己尽可能地缩在柱子投下的阴影里,小口小口地啜着滚烫的豆浆,试图用这暖意驱散心底那份挥之不去的紧张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待。

刚咬了一口暄软的香菇青菜包,赵晓丹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她随意地瞥了一眼,下一秒,眼睛猛地瞪圆了,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用指关节急促地敲着桌面,示意我们凑近。

“快看快看!劲爆!”

她把手机屏幕侧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烧。

屏幕上赫然是她和黄毛的微信聊天界面。

最新一条是黄毛发来的,时间显示就在十几秒前:

「黄毛:[坏笑表情包] 报告嫂子!你室友陈圆圆在二食堂靠柱子那桌!你家周屿已经收到指令,正在火速奔袭现场!Over!」

下面紧跟着一张抓拍的照片,角度明显是偷拍的。

照片里,周屿正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地从食堂门口冲进来,深蓝色的卫衣帽子被跑动的风带得向后飘起,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那急切的动作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他的视线,直直地望向我们桌子的方向。

“轰!”

我脑子一片空白,脸颊像被点着的炭火,手里的豆浆杯差点脱手砸在桌上。

嫂子?指令?奔袭?

这些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足无措。

“我的天!”

苏晴捂住嘴,眼睛亮得惊人,“这…这什么情况?周屿真冲你来的?”

“这黄毛!”

林薇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又气又笑,“嘴也太没把门的了!不过…嘿嘿…”

她转向我,眼神贼亮,“圆圆!有戏!绝对有戏!”

“别…别胡说!”

我慌乱地摆手,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肯定是误会!他…他可能是来找别人,或者…或者他兄弟恶作剧!”

我语无伦次,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不是恶作剧,听听不就知道了?”

赵晓丹突然狡黠一笑,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示意柱子外侧。

她刚才坐下时,故意把椅子往外挪了挪,此刻我们三人挤在柱子内侧,而柱子外侧,恰好形成一个小小的、不易被察觉的视觉死角,但声音却能清晰地传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奔跑后的微微喘息,停在了柱子外侧,离我们这张桌子只有一步之遥。

紧接着,是黄毛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邀功请赏的得意:“嘿!老大!够快啊!怎么样,兄弟我这情报够及时吧?你女神就在这柱子后面猫着呢!”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添了几分暧昧,“哎,说真的,哥们儿我好奇好久了,你手机里存那么多张人家陈圆圆的背影照,各种角度,食堂的、图书馆的、教学楼走廊的…都快成专属相册了!真就打算这么一直当个‘背影收藏家’?不打算主动出击,追一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

食堂里所有的喧嚣——碗碟的碰撞、人群的交谈、窗口的叫卖——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抽空,只剩下我胸腔里那颗疯狂撞击、快要碎裂的心脏发出的巨响,以及柱子外侧那片令人窒息的、短暂的沉默。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清朗,干净,带着奔跑后尚未平复的微喘,还有一丝……清晰可辨的、温柔的笑意。

“急什么?”

是周屿的声音。那声音像初春解冻的溪流,带着一点清冽的凉意,却又奇异地抚平了我心中狂乱的褶皱。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

“我在等。”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语气里带着一种笃定的耐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等一个…她敢抬起头,好好看我的时机。”

世界彻底安静了。

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又在下一秒以更汹涌的势头冲上头顶。

脸颊烫得能煎蛋,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柱子外侧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一颗裹着蜜糖的小炸弹,在我心里炸开,掀起甜蜜又混乱的滔天巨浪。

他说…他在等?等我抬头看他?手机里…存了我的背影?

我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头人,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死死抠着冰冷的豆浆杯壁,指尖都泛了白。

身边的林薇、苏晴和赵晓丹,三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燃烧着比食堂大锅灶还旺的八卦之火,嘴巴无声地张成了“O”型,拼命用眼神示意我。

转头!快转头啊!

可我的脖子仿佛灌满了沉重的铅块,僵硬得无法转动分毫。

勇气在胸腔里左冲右突,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那个绿色垃圾桶里被揉皱的纸团,那声轻蔑的“谢谢”,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柱子外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黄毛那压抑不住的、看好戏似的低低窃笑声隐约传来。

就在这时,一道颀长的影子被食堂顶灯清晰地投射在我面前的桌面上。

那影子慢慢移动,靠近。

脚步声,沉稳而清晰,一步一步,踏在我濒临崩溃的心弦上。

他终于绕过了那根巨大的承重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周屿就站在桌边,微微垂着眼,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身上。

食堂顶灯的光线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和干净的下颌线。

他深蓝色的卫衣领口被跑动弄得有些微乱,额前的碎发也略显不羁,但这丝毫无损他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

他没有笑,眼神却异常专注,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和刚才那句带着笑意的话形成奇妙的对比。

空气凝固了。

时间也凝固了。

我们这张小小的四人桌,瞬间成了整个喧嚣食堂里最突兀的寂静孤岛。

林薇、苏晴、赵晓丹,三个脑袋整齐划一地转向我,眼神里的催促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呐喊。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脸颊的温度高得吓人,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冲撞,撞得我指尖都在发麻。

视线像被无形的磁石吸引着,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克服着千钧的阻力,从桌面上那个被他放下的、印着学校Logo的普通蓝色文件夹,艰难地向上挪移。

掠过他插在卫衣口袋里的、骨节分明的手。

掠过他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

掠过他微微起伏的、似乎也有些紧张的胸膛。

最终,像跋涉了千山万水,终于抵达终点。

我的目光,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此刻清晰地映在我眼前,比任何一次隔窗或隔人海的偷瞥都要明亮、深邃。

像初冬清晨覆着薄雪的湖面,清澈,宁静,却又在深处涌动着某种温暖的、不容错辨的期待和紧张。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躲闪,没有不耐,甚至带着一点鼓励的微光。

时间被拉得无限长。

食堂的嘈杂背景音潮水般褪去又涌回。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笨拙的、急促的喘息。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那笑容很浅,却像投入湖心的第一颗石子,瞬间荡开了层层叠叠的涟漪,柔和了他清冽的轮廓,也奇异地安抚了我快要跳出胸腔的心。

陈圆圆同学,”他的声音响起,比刚才隔着柱子听到的更加清晰、温和,像羽毛轻轻拂过耳畔,带着一种近乎郑重的认真,“你的焦糖布丁,做得真的很好吃。”

——卡卡卡卡卡卡——

作者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

作者原来是少写了一些

作者因为在学校看见了我以前喜欢的一个学长,正好我今天又和那个学弟对视了,我嘴上说着不喜欢年下的,但是每次对他就很喜欢,但是这个小说算是愿我的梦吧,我也是真的和我那个学长表白了,但是他真的很温柔,要不是为了,衬托这个人物什么的,我真的是想要把女主和他配对,我之前和他表白之后说对不起,他很温柔的说你不用抱歉,没关系的,我当时看见就哇哇的哭,觉得他好温柔我没喜欢错,但是现在也是真的放不下了,祝你我都越来越好。

作者然后这个小说是你们和我说你们想要看什么类型的小说我就给你们写,然后我会问你们想要看什么样的,你们希望男主是什么性格啊之类的,或者是什么场景啊之类的

加更规则:

1.100朵鲜花可以加更一章

2.20个金币可以加更一章,50个金币可以加更4章

3.一个月会员可以加更2章,两个月是四章,就是依次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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