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校服下摆,指节微微发白。
她看着那个逆光的少年一步步走近,阳光在他身后渐渐收敛,轮廓变得清晰——
他很高,比她高出至少一个头。
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小臂线条流畅,肤色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的头发有些乱,像是刚运动完,发梢还带着一点湿意,被风吹得微微翘起。
但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特别的眼睛——瞳色偏浅,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眼尾微微下垂,带着一种天然的温柔感。
此刻,那双眼睛正专注地看着她,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同学。”
他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清冽,像山涧的溪水,带着一丝运动后的微喘,“这个是你的吗?”
他举起手中的速写本,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扉页上的签名——林小满画给十六岁的梦。
她的呼吸一滞。
那是她的画本!
那幅被毁掉的紫藤花水彩,就夹在里面!
“是、是我的……”
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她下意识伸手去接,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一瞬间,像是被电流击中,她猛地缩回手,脸颊“腾”地烧了起来。
他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慌乱,只是微微弯下腰,把速写本递得更近了一些。
这个动作让他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干净的洗衣粉味道,混合着一点点阳光晒过的暖意,还有运动后淡淡的汗水气息,不刺鼻,反而莫名地让人心跳加速。
“我在篮球架下面捡到的。”
他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看到名字就想着找找看,没想到真的遇到你了。”
林小满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盯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那颗纽扣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晃得她眼睛发酸。
“谢、谢谢……”
她终于接过画本,声音细如蚊蚋。
翻开第一页,她的心猛地一沉——原本夹在里面的紫藤花水彩不见了,只剩下几道淡淡的颜料痕迹。
“画……不见了……”
她喃喃道,眼眶又有些发热。
“啊,那个。”
他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抱歉,“我找到的时候,画已经被雨水浸湿了,颜料晕开了一大半……”
她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所以,我把它放在美术室的晾画架上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应该还能抢救一下。”
林小满猛地抬头,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
阳光正好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轻轻颤动。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我叫陈嘉树。”
他说,“高三(7)班。”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陈嘉树。
这个名字像一颗糖,悄悄融化在她的舌尖,甜得发颤。
耳机里,王博文的歌声不知何时已经结束,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
但她的心跳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咚、咚、咚。
像是有一万只蝴蝶,突然在她的胸腔里振翅欲飞。
——卡卡卡卡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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