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7年,修仙界里有五大门派,分别是燕萍派、染柳派、江湖派、倾墨派……”江肆的高中同学们正热烈讨论着最近风靡一时的修仙漫画。“哇塞!江湖派的师尊简直就是个清冷美男,太高冷了吧!”有人兴奋地喊道。另一个人不甘示弱地反驳:“什么嘛!我觉得倾墨派的长老娘娘才更帅气,英姿飒爽,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
江肆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插嘴:“不就是漫画而已,又不是真的,难不成你们还想穿越到里面去当师尊吗?” 她的兄弟宋安却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半真半假地说:“当师尊有什么不好?还有那么多小师弟呢!” 江肆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击他:“小说里的师尊要么被欺师灭祖的师弟坑死,要么被以下犯上的黑化徒弟害死换成是你,你敢去当这个师尊吗?”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她心中还是忍不住好奇,最终买了一本回家翻看,看到其中一幕——师尊惨遭师弟毒手,她不禁冷笑了一声,“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最后不还是死了。”
然而,当天晚上,江肆躺在床上闭眼休息时,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仿佛沉入了一片漆黑无垠的大海,四周冰冷刺骨,只有黑暗和孤独陪伴着她。就在这时,那本漫画里的师尊突然现身,他的身影仿佛一道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绝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来代替我吧。”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决然,仿佛早已将一切考量都深埋于心底,只留下这个不可更改的决定悬浮在空气中,沉甸甸地压在对方的心头。
话音刚落,江肆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古色古香的宫殿、灵气氤氲的空间,以及一群跪在面前的小弟子。她愣住了片刻,随即脱口而出:“我靠!这……我怎么会穿越了!而且……而且我竟然变成了师尊?!”
“我靠!不是!我怎么就穿越了!”
江肆的咆哮在云雾缭绕的山巅回荡,惊得几只栖息在古松上的灵鸟扑棱棱飞起,留下几片飘落的羽毛。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仙气飘飘的月白道袍,又抬手摸了摸头上冰凉的玉冠,指尖触到光滑的材质时,心脏还在疯狂擂鼓。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几个穿着灰蓝色弟子服的少年少女探头探脑地从回廊拐角冒出来,见她站在那里对着空气抓狂,脸上都露出几分困惑又不敢多问的表情。
“师、师尊?”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开口,手里还抱着一摞刚抄好的经文,“您今日……不去藏经阁吗?”
江肆猛地回头,吓得那小姑娘手一抖,经文差点散了一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江湖派那位传说中清冷绝尘、修为深不可测的师尊。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昨天还在教室里跟宋安抢最后一包薯片的高中生,今天就得顶着一张一百二十岁的脸,被一群看起来比自己实际年龄还小的人叫“师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挤出原主那种“万物皆不入我眼”的高冷表情,结果嘴角刚扯到一半,就听见脑海里“叮”的一声轻响。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专属系统,编号007,您可以叫我祁淫。”一个带着机械质感的声音在她脑内响起,像是老式收音机的电流声,“检测到宿主已成功绑定‘师尊生存系统’,接下来请您务必遵守规则,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江肆:“……”
她现在严重怀疑,昨天晚上看的那本漫画不是修仙文,是诅咒文。
“生存?”她压低声音,尽量不让旁边的弟子们听见,“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从理论上来说,是的。”祁淫的声音毫无波澜,“但根据您穿越前阅读的漫画剧情,原主江湖派师尊将在三个月后,被您即将收入门下的弟子黎燕因修炼走火入魔而弑杀。您目前的处境,用您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活在倒计时里’。”
江肆的瞳孔骤然收缩。黎燕?那个漫画里把师尊打得神魂俱灭的师弟?
她昨天看漫画时还对着书页冷笑,说这师尊死得活该,明知道弟子心性不定还硬要收,结果现在……
江肆站在江湖派山门口的那一刻,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昨晚睡前笑那本漫画里的师尊死得活该,简直是在给自己攒报应。
山风卷着云雾掠过她的衣袍,宽大的袖子扫过石阶上的青苔,她低头瞥了眼自己现在这身行头:月白道袍镶着银线,腰上系着块看着就值不少钱的玉佩,脚下是云纹靴。再抬手摸了摸头发,束发的玉冠凉丝丝的,比她高中时期扎头发用的塑料皮筋贵气一万倍。
“宿主,请注意仪态。”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祁淫的声音,带着点机械的平板感,“作为元婴期大圆满的师尊,您现在的表情像是要去拆仇家祖坟,不符合清冷出尘的人设。”
江肆嘴角抽了抽,努力想把脸上的“我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换成“尔等凡人皆入不了我眼”的高冷范,结果眼角余光瞥见旁边迎客松的倒影,惊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跤——倒影里那个身影身姿挺拔,眉眼确实有几分漫画里师尊的清冷感,但那双眼睛里的惊恐,活像被按在砧板上等着挨宰的鸡。
“我这张脸……”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手感细腻得不像活了一百二十岁的人,“怎么看着比我高中时还嫩?”
“原主修炼天赋异禀,驻颜有术。”祁淫的声音毫无波澜,“请宿主专注于任务,新师弟黎燕已在山下等候,您再不去,他该以为被师尊放鸽子了。”
江肆深吸一口气,提气纵身一跃。本来想试试修仙者御剑飞行的潇洒,结果脚下的剑像是生了锈,刚飞起来三尺高就开始晃悠,吓得她赶紧一个踉跄落在地上,差点把脚踝崴了。
“系统!这剑它跟我有仇啊?”
“检测到宿主尚未熟悉原主灵力操控方式,建议步行。”祁淫的声音里难得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嫌弃,“另外,原主从不用剑,他擅长的是徒手捏诀。”
江肆:“……” 她现在严重怀疑,那个死在漫画里的原主,是不是因为打架时忘了自己不擅长用剑才被师弟干掉的。
她认命地顺着山路往下走,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山道尽头站着个少年。
少年穿着江湖派的入门弟子服,灰蓝色的衣料衬得他肤色格外白,身形挺拔如松,站在那里比旁边的指路石还高。江肆下意识地抬头,又抬头,再抬头——这少年怎么看都得有一米八往上,比她现在这具身体的一米七九高出一个头还多
“我靠。”江肆在心里疯狂捶地,“系统你看!他比我高这么多!这绝对是以下犯上的高危人群啊!漫画里那个杀了师尊的师弟,是不是就因为长得比师尊高,下手的时候比较方便?”
“请宿主保持冷静。”祁淫的声音依旧平稳,“根据资料,黎燕今年刚满十六岁,身高一米八二,修为六阶从数据上看,他暂时无法对您造成威胁。”
“暂时?”江肆盯着少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总觉得那双手将来能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十六岁就一米八二,他是吃化肥长大的吗?等他再长两年,不得突破两米?到时候我这个师尊站他旁边,活像个没长开的小矮子,哪还有威慑力!”
她正腹诽着,少年已经注意到她,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江肆倒吸一口凉气。
漫画诚不欺我,这张脸确实是照着“清冷美男”的模板长的: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色偏淡,眼神干净得像山涧里的泉水。但问题是,这双眼睛现在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带着点新弟子见到师尊的拘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江肆心里警铃大作。她记得漫画里写过,那个杀了师尊的师弟,最擅长的就是用纯良无害的外表伪装自己!
她赶紧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一点、硬一点,模仿着电视剧里师尊的语气:“新弟子,黎燕对吗?”
少年应声:“是。”声音清朗,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干净。
“我乃江湖派师尊,江肆。”江肆抬了抬下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威慑力,“从今开始,你就跟着我,叫我师尊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她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眼睛死死盯着黎燕,生怕他下一秒就掏出什么武器来。
结果黎燕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低头道:“是,师尊。”
他低头的时候,江肆看见他乌黑的发顶,还有后颈露出的一小片皮肤。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镀了层浅金色,看起来……好像还挺乖?
“宿主,请不要被表象迷惑。”祁淫的声音适时响起,“根据漫画剧情,黎燕是百年难遇的修炼奇才,但心性不定,后期会因为修炼走火入魔,加上对原主积怨已久,才会痛下杀手。”
江肆打了个寒颤,刚有点松懈的心又提了起来。对,不能信!这小子现在越乖,将来反水的时候就越狠!
她清了清嗓子,转身往山上走:“跟我来,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动静,她回头一看,黎燕还站在原地,正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那点探究更明显了。
“怎么?”江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走路的姿势不对,被看出破绽了?
黎燕连忙收回目光,快步跟上来,低声道:“师尊,您的鞋带松了。”
江肆低头一看,果然,右脚的云纹靴鞋带散了,拖在地上差点被她自己踩到。
她顿时有点尴尬。原主是个连睡觉都一丝不苟的人,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无妨。”她硬着头皮往前走,心里却在疯狂求助系统,“怎么办怎么办?他是不是发现我不对劲了?”
“建议宿主弯腰系好鞋带,保持师尊的基本体面。”祁淫的回答简单直接。
江肆:“……” 她也想啊,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师弟会杀我”,紧张得腿都有点软,弯腰的时候差点没站稳。
更要命的是,她刚蹲下去,就感觉头顶有一道目光落下来。她僵硬地抬头,正对上黎燕的眼睛。少年站在她面前,因为身高差,她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他的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点疑惑,好像在奇怪师尊怎么连鞋带都系不好。
“看什么看?”江肆被他看得更慌了,脱口而出就是句高中时跟宋安吵架的口头禅。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完了,这语气太冲了,一点都不像是清冷师尊该说的话!
黎燕果然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轻声道:“弟子不敢。”
江肆赶紧系好鞋带,站起身的时候故意挺了挺背,试图挽回一下威严:“以后不该看的别乱看,做好你弟子的本分。”
“是,师尊。”黎燕的声音更低了。
江肆心里有点打鼓。她刚才是不是太凶了?系统说不能对弟子太坏,不然会激起逆反心理……可不对他凶点,万一他觉得自己好欺负,提前动手怎么办?
“系统,我刚才那样是不是不行?”她在心里问。
“根据行为分析,您刚才的反应属于‘轻微失控的严厉’,处于安全区间边缘。”祁淫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数据分析的杂音,“建议后续保持‘外冷内热但内热不能让对方看出来’的平衡状态。”
江肆:“……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简单来说,就是要让他觉得你不好惹,但又不至于恨你恨到想杀你。”
江肆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师尊当得比高考还累。高考好歹有标准答案,这玩意儿连个参考范围都没有。
她领着黎燕穿过练武场,一路上遇到不少弟子,见到她都纷纷行礼:“师尊好。”
江肆板着脸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眼角余光瞥见黎燕跟在她身后,目不斜视,步态沉稳,一点都不像个刚入门的新弟子。
这小子,果然不简单。
到了弟子住处,江肆指着最东边的一间房:“你就住这吧。每日卯时起床,辰时到练武场集合,午时……”她突然卡壳了,后面的时间表她记不清了。
“宿主,每日时间表已发送至您的脑内面板。”祁淫及时救场。
江肆假装淡定地扫了眼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表格,继续道:“具体事宜按门派规矩来,有不懂的……”她想说“有不懂的问师兄师姐”,但又想起漫画里那些师兄师姐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他们撺掇黎燕搞事怎么办?
她顿了顿,改口道:“有不懂的……直接来问我。”
黎燕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应道:“是,多谢师尊。”
江肆点点头,转身想走,刚迈出一步,又想起件事。她回头,看着黎燕:“对了,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不用总低着头。”
黎燕愣了愣。
江肆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低头显得恭敬,但也容易让人看不清表情!让他抬头,她才能时刻观察他的微表情,防患于未然!
“抬头看着我说话,这是规矩。”她一本正经地胡诌,“江湖派不兴那些虚礼。”
黎燕迟疑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山间的晨露。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能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抬眼时,眼尾微微上挑,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凌厉。
江肆被他看得心里一跳,莫名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怎么?”黎燕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微微蹙眉。
“没什么。”江肆赶紧移开目光,“没事了,你收拾一下吧。”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师尊寝殿,江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着胸口喘气:“吓死我了,那小子的眼神太吓人了!”
“宿主,请尽快适应。”祁淫的声音响起,“根据剧情发展,黎燕将在三个月后进入筑基期,届时他的实力会大幅提升,您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江肆哀嚎一声:“三个月?这么快?我现在连怎么捏诀都不会啊!”
“系统已为您加载原主的部分记忆,包括基础法术和修炼心法,您可以在脑内面板查阅。”
江肆打开脑内面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引气入体要诀”,什么“元婴期灵力运转图”,比她高中时学的数学公式还难。
“这玩意儿我什么时候能学会啊……”
“建议宿主从基础开始,每日抽出两个时辰修炼。另外,提醒您,明天辰时需要给弟子们授课,内容是《清心诀》的第三章。”
江肆:“……”
她现在严重怀疑,那个漫画里的师尊不是被师弟打死的,是被这些破事烦死的。
当晚,江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是山风呼啸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这地方安静得可怕,跟她以前住的那个每晚都能听到邻居吵架的小区完全不一样。
她盯着床顶的纱帐,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黎燕那双看似纯良的眼睛,一会儿是系统说的“不能太好不能太坏”的狗屁准则,一会儿又是那本漫画里师尊被打死的画面。
“早知道就不笑人家了。”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现在好了,把自己坑进来了。”
“宿主,与其懊悔,不如抓紧时间修炼。”祁淫的声音适时响起,“根据检测,您目前的灵力掌控度只有原主的三成,若遇到突发情况,很难自保。”
江肆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也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想被师弟干掉,只能硬着头皮学了。
她按照脑内面板里的指示,盘膝坐好,试着运转灵力。刚凝神片刻,就感觉一股气流在体内乱窜,差点没把她呛得咳嗽出来。
“系统!这玩意儿怎么跟野马似的?”
“灵力运转需要循序渐进,请宿主放松心神,跟随引导……”
江肆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勉强掌握了点灵力运转的门道。她累得倒头就睡,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师尊,该去练武场了。”是黎燕的声音,清晰得很。
江肆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一看窗外,天都亮了。她昨晚修炼到太晚,居然睡过头了!
“来了!”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结果把道袍的袖子穿反了,折腾了半天才换过来。
等她赶到练武场的时候,弟子们都已经站好了。黎燕站在队伍最前面,见她来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师尊会迟到。
江肆老脸一红,强装镇定地走到场中:“今日……开始练剑。”
说完她才想起,原主根本不擅长用剑。
弟子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师兄的弟子忍不住问:“师尊,您往日不是让我们先练心法吗?”
江肆:“……今日改了,先练剑。”
她硬着头皮,随手拿起一把剑,学着记忆里原主的样子比划了两下。结果剑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全场寂静。
所有弟子都惊呆了,包括站在队伍里的黎燕,他看着地上的剑,又抬头看了看江肆,眼神里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
江肆:“……”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她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地说,“这把剑不合手,换一把。”
结果换了三把剑,不是掉在地上,就是差点划伤自己。最后还是黎燕走过来,捡起地上的剑,递给她,低声道:“师尊,这把剑重心偏后,您握着的时候可以往前移三寸。”
江肆接过剑,按照他说的试了试,果然稳多了。她看着黎燕,突然觉得这小子好像也没那么危险?
“多谢。”她下意识地说了句。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是师尊,怎么能跟弟子说谢?这也太没威严了!
果然,周围的弟子们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像是第一“多谢。”江肆接过包子,指尖的微凉还没散去,她飞快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寝殿走,生怕再多看一眼黎燕的脸,自己那点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又要软下去。
油纸包里的热气透过薄薄的纸张渗出来,暖乎乎地熨帖着掌心。江肆走得飞快,宽大的道袍袖子扫过路边的野草,带起一阵草木清香。她偷偷掀开油纸包的一角,雪白的包子皮上还沾着几粒芝麻,热气裹挟着浓郁的肉香钻出来,勾得她肚子叫得更欢了。
“宿主,请注意形象。”祁淫的声音在脑内响起,“您现在是清冷师尊,边走边闻包子香不符合人设。”
“要你管。”江肆含糊地嘟囔,又吸了吸鼻子,“再说了,人设能当饭吃吗?饿死了还怎么防着被师弟干掉?”
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包子。刚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就顺着嘴角流下来,烫得她嘶嘶吸气,却舍不得松口。这包子做得是真不错,皮薄馅足,肉汁里还混着点香菇的香味,比她以前学校门口卖的速冻包子好吃一百倍。
“没想到这小子手艺还行。”她边吃边咂嘴,心里却又忍不住犯嘀咕,“这么会做饭,将来黑化了不会往菜里下毒吧?”
“根据漫画剧情,黎燕的厨艺是为了讨好原主特意学的,后期确实有用毒的情节。”祁淫一本正经地科普。
江肆一口包子差点喷出来:“不是吧?连这都有?”
她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吃还是不吃?这简直比做高考选择题还难。
最后还是肚子的抗议占了上风。江肆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包子全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管他呢,先吃了
“多谢。”江肆接过包子,指尖的微凉还没散去,她飞快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寝殿走,生怕再多看一眼黎燕的脸,自己那点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又要软下去。
油纸包里的热气透过薄薄的纸张渗出来,暖乎乎地熨帖着掌心。江肆走得飞快,宽大的道袍袖子扫过路边的野草,带起一阵草木清香。她偷偷掀开油纸包的一角,雪白的包子皮上还沾着几粒芝麻,热气裹挟着浓郁的肉香钻出来,勾得她肚子叫得更欢了。
“宿主,请注意形象。”祁淫的声音在脑内响起,“您现在是清冷师尊,边走边闻包子香不符合人设。”
“要你管。”江肆含糊地嘟囔,又吸了吸鼻子,“再说了,人设能当饭吃吗?饿死了还怎么防着被师弟干掉?”
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包子。刚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就顺着嘴角流下来,烫得她嘶嘶吸气,却舍不得松口。这包子做得是真不错,皮薄馅足,肉汁里还混着点香菇的香味,比她以前学校门口卖的速冻包子好吃一百倍。
“没想到这小子手艺还行。”她边吃边咂嘴,心里却又忍不住犯嘀咕,“这么会做饭,将来黑化了不会往菜里下毒吧?”
“根据漫画剧情,黎燕的厨艺是为了讨好原主特意学的,后期确实有用毒的情节。”祁淫一本正经地科普。
江肆一口包子差点喷出来:“不是吧?连这都有?”
她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吃还是不吃?这简直比做高考选择题还难。
最后还是肚子的抗议占了上风。江肆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包子全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管他呢,先吃了再说。真要下毒我也认了,总不能做个饿死鬼。”
刚站起身,就看见黎燕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手里拿着个空食盒,显然是来取东西的。他见江肆望过来,眼神闪了闪,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像是怕打扰到她。
江肆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吃包子的狼狈样该不会被他看见了吧?
她赶紧板起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还有事?”
黎燕摇摇头,声音很低:“没有,弟子只是来拿食盒。”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师尊……吃得还合口味吗?”
江肆噎了一下。这话问的,说好吃吧,显得自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饿死鬼似的;说不好吃吧,又有点对不起刚才那几口鲜香。
“尚可。”她含糊地应了一句,努力维持着师尊的威严,“以后不必特意做这些,专心修炼才是正道。”
“是,弟子记下了。”黎燕低头应道,拿起食盒转身要走,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道,“师尊,下午的炼丹课您要去看看吗?大师兄说您许久没去丹房了。”
炼丹课?江肆愣了一下。她完全忘了这茬。
“宿主,下午未时确实有炼丹课,按原主的习惯,每月会去抽查一次。”祁淫及时提醒。
“知道了。”江肆点点头,看着黎燕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心里又开始打鼓。炼丹?她连煤气灶都不会用,哪会什么炼丹?到时候别把丹房炸了就不错了。
下午的炼丹课设在山坳里的丹房,一排排黑色的丹炉整齐地排列着,每个炉子前都站着一个弟子。药草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混合着炭火的味道,倒有种奇异的好闻。
江肆一走进丹房,原本窃窃私语的弟子们立刻安静下来,齐刷刷地行礼:“师尊好!”
她板着脸点头,目光扫过全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很懂行的样子。眼角余光瞥见黎燕站在最靠窗的位置,面前的丹炉正冒着袅袅青烟,看起来比其他人的都要平稳。
“这小子连炼丹都这么厉害?”江肆心里嘀咕,“果然是主角光环,啥都会。”
她走到一个看起来资质平平的弟子身后,假装观察他手里的药草。那弟子紧张得手都在抖,把一味“凝露草”当成了“清蕴花”往炉子里扔。
江肆:“……” 她也分不清这俩玩意儿有啥区别啊!
“宿主,凝露草性凉,清蕴花性温,两者混用会导致丹药失效。”祁淫的声音及时响起。
江肆清了清嗓子,用手指敲了敲那弟子的丹炉:“拿错了。”
那弟子吓得手一抖,药草掉在地上,脸都白了:“师、师尊恕罪!”
“重做。”江肆言简意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威慑力。
等她走到黎燕身边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少年正专注地调控着炉温,指尖捏着诀,灵力顺着指尖注入丹炉,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过的。炉子里飘出的药香比其他人的都要醇厚,显然快要成丹了。
“不错。”江肆下意识地夸了一句,说完就后悔了。夸他干什么?万一他觉得自己好说话,蹬鼻子上脸怎么办?
黎燕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夸自己,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多谢师尊。”
他的眼睛在丹房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亮,像淬了星光似的。江肆被他看得心里一跳,赶紧移开目光,假装去看旁边的丹炉。
“火候再收三分。”她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刚走出没两步,就听见身后“嘭”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弟子们的惊呼和一阵焦糊味。
江肆回头一看,好家伙,刚才那个拿错药草的弟子丹炉炸了,黑色的烟灰溅得他满脸都是,头发都被燎了一撮,正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手里还举着个烧黑的药杵。
“师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弟子反应过来,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肆看着那片狼藉,头又开始疼了。这修仙界也太危险了,炼丹还能炸炉,比她玩的鞭炮还吓人。
“起来吧。”她揉了揉眉心,“清理干净,再练一次。”
“是!多谢师尊!”那弟子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
江肆看着他那副狼狈样,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炒菜时,把鸡蛋炒成炭块的事。那时候宋安笑得差点把饭喷出来,最后还是他默默收拾了厨房,给她煮了碗泡面。
她心里莫名有点发软,刚想说“不行就别练了”,就被祁淫打断了。
“宿主,不可纵容。原主对待弟子向来严厉,若您此时心软,会被认为是软弱可欺,增加被以下犯上的风险。”
江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板起脸:“都看什么看?继续练!”
弟子们赶紧低下头,炼丹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丹炉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江肆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专注于炼丹的弟子,突然觉得有点恍惚。这些人明明是漫画里的角色,可他们的喜怒哀乐看起来那么真实,和她以前认识的那些同学也没什么两样。
尤其是黎燕,他还在安静地调控着炉温,侧脸的线条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一点都不像个会弑师的反派。
“系统,你说的剧情……真的会发生吗?”江肆忍不住在心里问。
“剧情具有一定的可塑性,但大方向不会改变。”祁淫的声音依旧平稳,“黎燕的黑化是必然的,宿主请勿抱有侥幸心理。”
江肆叹了口气。也是,漫画都画出来了,还能有假吗?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别让自己死得那么惨。
她在丹房里又待了半个时辰,看着弟子们炼丹,顺便偷偷学了点基础知识,免得下次露馅。等走到黎燕身边时,他已经炼出了一炉丹药,正用玉瓶装着,丹药的清香味飘散开来,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
“成了?”江肆挑眉。
“是,回师尊,是聚气丹。”黎燕把玉瓶递给她。
江肆接过玉瓶,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三粒圆润饱满的丹药,色泽莹白,一看就是上品。她心里有点惊讶,这小子才炼气期三层,就能炼出上品聚气丹,确实是个天才。
“还行。”她把玉瓶还给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继续努力。”
黎燕接过玉瓶,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闪了闪,轻声道:“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
“说。”江肆头也没回。
“您今日练剑时,用的似乎是染柳派的剑法?”黎燕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江肆耳朵里。
江肆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后背的汗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完了,露馅了!她今天早上瞎比划的剑招,居然被这小子看出是别的门派的了!
“你看错了。”江肆的声音有点发紧,她缓缓转过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江湖派与染柳派剑法本就同源,有几分相似也正常。”
这话是她瞎编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俩门派的剑法有没有关系。
黎燕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却没有再追问:“是弟子愚钝了。”
江肆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更慌了。这小子太敏锐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被拆穿。
“今日就到这吧。”她宣布散课,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寝殿,江肆把自己摔在椅子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系统!这怎么办?他看出我用的是别的门派的剑法了!”
“检测到黎燕并未深究,暂时无虞。”祁淫的声音依旧淡定,“建议宿主尽快熟悉原主的功法和招式,避免类似情况再次发生。”
“我也想啊!”江肆哀嚎,“可那些东西比文言文还难,我哪看得懂?”
她打开脑内面板,翻到原主的剑法图谱,看着上面那些扭曲的线条和看不懂的注解,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画的是啥?蚯蚓成精了?”她指着其中一幅图吐槽。
“这是江湖派的独门剑法‘流云九式’的起手式。”祁淫耐心解释,“建议宿主结合原主的记忆碎片进行练习,每日一个时辰,三个月可初见成效。”
“三个月?”江肆瞪大了眼睛,“那时候他都筑基了,我还练个屁啊!”
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个系统是来坑她的。
正烦躁着,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江肆抬头一看,一只羽毛翠绿的小鸟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她,嘴里还叼着颗红果子。
她愣了一下,这鸟有点眼熟,好像是漫画里原主养的灵宠,叫“青鸾”,据说能通人性。
“你是青鸾?”江肆试探着问。
那小鸟歪了歪头,扑棱棱飞到她的肩膀上,把嘴里的红果子丢在她手心里,然后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脖子,痒痒的。
江肆看着手心里那颗晶莹剔透的红果子,有点意外。原主不是个冷冰冰的人吗?怎么还养这么黏人的宠物?
“这是什么?”她拿起果子问祁淫。
“这是‘凝神果’,能安神静气,有助于修炼。”祁淫回答,“青鸾是原主从小养到大的灵宠,对原主极为忠诚。”
江肆看着肩膀上亲昵地啄着她头发的青鸾,心里突然有点暖。在这个陌生又危险的世界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小东西对自己示好,比那个随时可能黑化的师弟靠谱多了。
她把凝神果凑到青鸾嘴边:“给你吃吧。”
青鸾却摇摇头,又把果子推回她手心,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像是在劝她吃。
江肆笑了笑,把果子放进嘴里。果子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她心里的烦躁,连带着下午炼丹炸炉的惊吓都淡了不少。
“谢啦,小家伙。”她摸了摸青鸾的头,小家伙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黎燕的声音:“师尊,您睡了吗?”
江肆的手猛地一顿,青鸾也受惊似的飞到了房梁上。
他来干什么?!
江肆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手忙脚乱地把青鸾往怀里塞——她可不想让黎燕看见自己跟灵宠腻歪的样子,这要是被当成把柄记下来,将来黑化清单上又得多一条“师尊玩物丧志”的罪名。
结果青鸾不配合,扑棱着翅膀从她怀里挣出来,一爪子扒在她的发髻上,把那支价值连城的玉簪扯得歪歪扭扭。
“别动!”江肆压低声音凶它,手忙脚乱地扶玉簪,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张。
窗外的黎燕似乎听出了什么,又问了一句:“师尊?您在忙吗?若是不便,弟子明日再来。”
“没、没忙!”江肆赶紧应道,一把将青鸾塞进身后的柜子里,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敢叫出声就拔你毛!”
柜子里传来青鸾委屈的“啾啾”声,江肆深吸一口气,理了理皱巴巴的道袍,走到窗边,故作镇定地推开一条缝。
黎燕站在月光下,身形被拉得很长,手里捧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他见窗户开了,微微低下头,姿态恭敬得很:“弟子叨扰师尊休息了。”
江肆盯着他手里的布包,警铃大作。这小子又来送东西了?上午送包子,晚上该不会送毒酒了吧?漫画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先给点甜头,再下死手!
“有事说事,拿的什么?”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一点,眼睛却像扫描仪似的盯着那布包,试图看出里面是不是藏着匕首之类的凶器。
黎燕把布包往前递了递,声音很轻:“弟子见师尊今日练剑时,指法似乎有些滞涩,猜您可能是灵力运转不畅。这是弟子用凝神草和月华露熬的凝神汤,对梳理灵力有些用处,您……”
“不必了。”江肆想都没想就拒绝,“我灵力好得很,不需要这些。”
开玩笑,谁知道这汤里加了什么料?万一喝下去灵力全跑光了,这不等于把脖子伸到他刀下吗?
黎燕的手顿在半空,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是弟子考虑不周了。”
他把布包收回去,转身就要走,江肆却突然瞥见他手腕上缠着一圈白布,隐约渗出血迹。
“你手怎么了?”她脱口而出。
黎燕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手腕往身后藏了藏,摇摇头:“无妨,练剑时不小心被剑气划伤了,不碍事。”
江肆皱眉。练剑划伤?她上午看他练剑明明顺畅得很,哪像是会伤到自己的样子?该不会是为了接近她,故意自残博同情吧?这套路她在狗血剧里见多了!
“宿主,检测到黎燕手腕确有外伤,伤口深度约半寸,是被利器所伤,并非自残。”祁淫突然出声,还附带了一张清晰的伤口扫描图。
江肆看着脑内面板里那道狰狞的伤口,心里有点发懵。不是自残?那是怎么弄的?
“怎么伤的?”她追问,语气不自觉地严肃起来。
黎燕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下午丹炉炸了之后,弟子去收拾碎片,不小心被瓷片划到了。”
江肆想起下午那个炸炉的弟子,还有满地的狼藉,心里咯噔一下。合着这伤还是因为帮她收拾烂摊子弄的?
她看着黎燕藏在身后的手腕,又想起上午那几个香喷喷的包子,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这小子虽然是未来的杀师仇人,可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挺靠谱?
“拿来。”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黎燕愣住了:“什么?”
“汤。”江肆指了指他手里的布包,“给我。”
黎燕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改变主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把布包递了过来。
江肆接过布包,入手温热,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不像有毒的样子。她拎着布包,感觉像拎着个定时炸弹,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敢立刻喝。
“还有事?”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黎燕摇摇头,又看了看她歪掉的玉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头:“弟子告退,师尊早些休息。”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点单薄,江肆看着他走了老远,才“砰”地关上窗户,靠在窗棂上喘气。
“这一天天的,比谍战剧还累。”她嘀咕着,把布包放在桌上,打开柜子把青鸾放出来。
青鸾一出来就扑到她肩膀上,用脑袋蹭她的脸,像是在撒娇。江肆没好气地戳了戳它的脑袋:“刚才差点被你害死知不知道?”
青鸾“啾啾”叫了两声,叼起桌上的布包往她面前推。
“你也想害我?”江肆挑眉,“这玩意儿能随便喝吗?”
她盯着那碗凝神汤,心里天人交战。喝吧,怕有毒;不喝吧,又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受伤的手。
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个白瓷碗,汤是清澈的淡绿色,飘着几片薄薄的花瓣,闻起来清香扑鼻,一点都不像毒药。
“系统,检测一下,这汤有毒吗?”
“正在检测……检测结果:无毒。成分包含凝神草、月华露、雪莲子,均为温和的滋补药材,确有梳理灵力之效。”祁淫的声音带着点电子音的卡顿。
江肆松了口气,端起碗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滑入喉咙,带着点清甜,顺着食道一路暖到胃里,刚才因为紧张而紧绷的神经似乎真的放松了不少。
“味道还不错。”她咂咂嘴,三下五除二把汤喝光了,连碗底的花瓣都没放过。
喝完才想起自己刚才还怀疑人家下毒,有点心虚。她把碗洗干净,放在窗台上,打算明天让黎燕自己来拿。
刚转身,就看见青鸾站在桌子上,正低头啄着什么。江肆走过去一看,差点气笑了——这小东西居然在啄她上午藏起来的包子碎屑,还吃得津津有味。
“就知道吃!”她把青鸾抓起来,往它嘴里塞了颗下午黎燕炼的聚气丹,“尝尝这个,比包子高级多了。”
青鸾嫌弃地把丹药吐出来,继续啄碎屑。
江肆看着它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突然有点想念宋安。以前她吃零食掉的渣,宋安也总这样一边骂她邋遢,一边帮她收拾干净。
“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她摸着青鸾的羽毛,小声嘀咕。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江肆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很困。大概是那碗凝神汤的作用,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连带着灵力都变得温顺起来,不像昨晚那样乱蹿了。
“看来这汤确实有点用。”她迷迷糊糊地想,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江肆是被青鸾的尖叫声吵醒的。她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居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脖子都快扭断了。而青鸾正站在窗台上,对着外面疯狂叫骂,那架势,像是要跟谁拼命。
江肆揉着脖子走到窗边,顺着青鸾的目光往下看——黎燕正在院子里练剑,晨光洒在他身上,剑气凌厉,招式行云流水,看得出来功底很深。
而青鸾之所以炸毛,是因为黎燕的剑气不小心削断了院子里那棵她昨天刚看上的腊梅树的一根枝桠。
“出息了啊,还敢管起师弟来了?”江肆敲了敲青鸾的脑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黎燕的动作转。
不得不说,这小子练剑的样子确实好看,比她昨天瞎比划的强多了。尤其是那套“流云九式”,被他耍得有模有样,剑气带起的风把地上的落叶卷起来,像在跳舞似的。
“不对啊。”江肆突然皱起眉,“这不是江湖派的剑法吗?他怎么会?”
“根据漫画剧情,黎燕在入门前,曾偷偷观摩过原主练剑,记下了不少招式。”祁淫解释道,“这也是他后来能快速超越同门的原因之一。”
江肆心里又是一紧。连这都偷学?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正想着,黎燕的剑招突然变了,最后一式收势时,手腕猛地一扬,剑气直冲着她的窗户而来!
“小心!”江肆下意识地把青鸾护在怀里,以为他要灭口,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结果那道剑气擦着窗户飞了过去,“咻”地一声钉在院墙上,震下来几片墙皮。而黎燕收剑站定,抬头往她的窗户看过来,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江肆:“???”
这是啥意思?展示实力?还是警告她?
黎燕见她没反应,又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个收剑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又指了指她的窗户。
江肆这才明白过来。这家伙是在等她评价他的剑法,顺便提醒她,他的手受伤了,还等着她还碗呢!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去拿窗台上的白瓷碗,心里嘀咕:“还挺记仇,送碗汤还等着还碗,生怕我赖账似的。”
她把碗从窗户递出去,黎燕伸手接住,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江肆的脸莫名有点发烫,赶紧别过脸:“剑法……还行。”
说完她就后悔了。夸他干什么?就该说“狗屁不通,重练”!
黎燕却像是受了很大的鼓舞,眼睛亮了起来,嘴角甚至微微勾起了一点弧度,虽然很快又压下去了,但江肆还是看见了。
“多谢师尊指点!弟子会继续努力的!”他拿着碗,转身跑了,脚步轻快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江肆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发愣。这小子……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柜子里的青鸾又开始“啾啾”叫,江肆回头瞪它:“叫什么叫?再叫把你炖汤!”
青鸾委屈地缩到角落里,江肆却没心思管它了。她走到桌边,打开脑内面板,翻到“流云九式”的图谱,第一次没有吐槽,而是认真地看了起来。
黎燕都练得那么好了,她这个当师尊的总不能一直只会瞎比划吧?万一哪天被他看出她其实是个草包,那不是死得更快?
“系统,这破剑法到底怎么练?”她指着图谱上那个像章鱼一样的招式问。
“建议宿主结合原主的记忆碎片,先从基础心法开始……”
江肆叹了口气,盘腿坐下,开始尝试运转灵力。有了昨晚那碗凝神汤的铺垫,今天的灵力顺畅多了,像被驯服的小马,虽然还有点调皮,但至少不会乱撞了。
她一边练,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江肆啊江肆,为了不被师弟干掉,加油!争取早日超过他,到时候先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在她认真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谁也没注意到,柜子里的青鸾偷偷探出头,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然后扑棱着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直奔黎燕的住处。
而江肆对此一无所知,还在为了保住小命,跟那些比文言文还难的功法死磕。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到来,已经让这本漫画的剧情,悄悄偏离了原来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