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考

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光比昨天亮了许多，二月中旬的风却依旧像刀子似的往人骨头缝里钻，呼啸着从窗外掠过。

教室里空荡荡的，大部分人都挤到成绩榜前去了。

江砚懒洋洋地走进来，低头刷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疏离。零星坐在座位上的几个人见他进来，一个个默契地闭了嘴，连翻书的动作都轻了几分，生怕惊动这位不好惹的主。

沈时川从桌肚里抽出一本辅导书，刚翻开没多久，脚步声和嘈杂的说话声由远及近。“砰——”门被推开，林北辰领着一群人大喇喇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一包零食，看得出心情不错。

江砚瞥了眼这群人，眉头微微皱起，不耐烦地把手机锁屏丢进兜里，声音压得很低：“你们想死啊？弄这么大声！”

林北辰连忙赔笑，凑过来讨好地说：“砚哥，别生气嘛，我这是真有事儿。”他顿了顿，眼睛闪烁着神秘的光，“砚哥，你猜这次谁考了第一？”

江砚抬眼扫了一旁的沈时川一眼，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第一不就坐我旁边吗？”

林北辰露出夸张的遗憾表情，叹气道：“砚哥，你就不能错一次？”

“呵呵，不能。”江砚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林北辰转头看向沈时川，竖起大拇指，语气充满敬佩：“沈哥，你可太牛逼了！”

他啧啧赞叹：“沈哥，你跟第二名的小林子差了十几分呢！唉，小林子那个年级第一的位置估计悬了。”

话音未落，孟霖抱着厚厚的作业本从后门口冒了个脑袋，目光如刀般射向林北辰，声音冰冷：“林喇叭，再诅咒我试试？”

林北辰闻声想后门看去，正对上小林子那张快要喷火的脸，他立刻换上一副苦瓜脸，摆手解释：“小林子，不是我说你，主要是沈哥太强了。”

接着，他又信誓旦旦地握拳说道：“不过放心，我相信不用几个月，你一定还能超过沈哥的！”

小林子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转向沈时川，声音沉稳却带着火药味：“沈同学，我希望你不会被我超过。”

沈时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目光，淡淡应了一声：“嗯。”

小林子抱着作业本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冯施祁趁机从后门跑进来，坐回座位上道：“砚哥，沈哥，在校长室门口听赵虎说，你们俩数学全年级最高分，学校准备让你们去参加数学竞赛！”

原本昏昏欲睡的江砚闻言瞬间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去。”

冯施祁无奈地摊手：“这回拒绝不了，赵虎已经填好表格了，现在不去也得去。”

林北辰听得目瞪口呆，僵硬地问：“沈哥、砚哥，你们到底考了多少分啊？赵虎居然直接让砚哥去参加竞赛……”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补充，“我刚看完排名就傻眼了，分数根本没记住。”

“他们都满分。”冯施祁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

“什么？！”林北辰猛地惊呼，捂住自己的嘴巴勉强压低音量，“满分！难怪……”

沈时川听到要一起参赛时，眉梢轻轻挑了一下，很快掩饰住心底悄然泛起的一丝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