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骤然划破教室的安静，陈睿手里捏着两张表格，迈步走上讲台。
林北辰侧过身子，凑到冯施祁耳边，压低声音调侃：“老祁，你这消息真灵通，老班动作也太快了吧，考完试连表都准备好了。”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眼神却朝着讲台上瞟去。
江砚余光扫到那两张表格，心头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了一样。他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涌上一种复杂的情绪——考得太好，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他脑中甚至冒出个荒唐的念头：干脆翻个白眼直接晕过去算了，省得麻烦。
陈睿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把手中的表格举起来，目光扫向台下。“这场开学考已经结束了，今天说件事。”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定格在最后一排的两个人身上，语气突然拔高了一个调，“大家应该都知道成绩了，这次考试，沈时川和江砚数学都拿了满分。学校决定让他们参加全省的数学竞赛。”
班级里瞬间炸开了锅。嘈杂声像潮水般涌起，连平时和他们没什么交集的同学，此时也鼓起了掌，脸上满是羡慕和佩服。
陈睿抬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喧闹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你们两个上来拿表吧。”他顿了顿，“基本信息学校帮你们填好了，也报了名，剩下的空格你们自己补充。”
……
老师前脚刚走，后脚一群人就围了上去，好像忘了沈时川身旁那位校霸江砚的存在似的。
班长范知溪挤到最前面，带头喊了一声：“沈哥，砚哥牛逼！今年第一个参加省级竞赛的人，就是你们啊！”
小林子也跟风凑热闹：“恭喜啊，真是厉害！”
江砚眉梢微蹙，整个人透着一股不耐烦，眼神随意地瞟向别处。可细细看去，他嘴角又隐约带了点笑意，像是强忍着没表现出来。
不过，他显然没兴趣应付这些热情的同学。只见他一脸淡然地起身，推开人群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直到上课铃再次响起，江砚才慢悠悠地从厕所回来。沈时川默默起身，给他让了个位置。
一整天下来，江砚不是窝在座位上昏昏欲睡，就是低头刷手机，神情恍惚，兴致缺缺。但他这种状态，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毕竟懒散本就是他的日常。
放学后的路上，沈时川瞥了眼江砚，见他依旧低头刷着手机，脸上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你怎么了？”
林北辰插嘴道：“砚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竞赛这种场合他肯定烦得要死。”
“说实话，砚哥有好多不喜欢的东西。”他又补了一句。
“比如？”沈时川来了兴趣。
“吃饭不吃辣的、不吃甜的、香菜不吃、肥肉不吃。水果哈密瓜苹果不吃，芒果过敏。”
林北辰掰着手指数，“热闹的地方不去，环境差的地方不去，空旷的地方也不去……总之规矩一大堆。”
“你想死……”
江砚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冷冰冰的，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林北辰僵硬地回头，就对上了江砚那双仿佛要生吞活剥他的眼睛。
下一秒，林北辰根本顾不上形象，嗷的一嗓子蹦起来，撒腿就跑。
江砚抄起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木棍，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冯施祁看得苦笑摇头，只能默默替林北辰祈祷千万别被打得毁容；而沈时川则在一旁捂嘴偷笑，眼中满是促狭的意味。
追到小区门口，林北辰已经被逼到了墙角，结结实实挨了几拳。等他回过神来时，江砚已经甩开脚步消失在一栋楼门口，只留他一个人揉着胳膊倒吸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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