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直持续到下午比赛结束都没停歇。

灰蒙蒙的城市被水雾笼罩着，地面反射出破碎的倒影，像被人揉皱的画纸一样凌乱不堪。

这场雨迟迟拖着不愿离去，直到那天下午，它的气势才渐渐弱了下来。

赵虎咧开嘴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脸上的褶子几乎挤到了一起。一上车，他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地开始给学校发消息。

“嘚嘚嘚”的按键声和他那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显得特别欢快。

而江砚和沈时川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只是默默地坐在老位置上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一下车，赵虎就拽着两人直接冲向校长室。

江砚和沈时川站在那里，像两个被摆设的装饰品，杵了足足半个钟头。

耳边充斥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可他们完全搞不懂自己被叫来的意义何在。

回到教室的时候，数学课还在继续。

门刚被推开一条缝，原本昏昏欲睡的同学们瞬间清醒过来，目光“刷”地亮了起来，全都黏在他们身上，恨不得把人盯穿。

讲台上的老陈“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低沉又带着震慑力：“都给我安静！”

整个教室立刻鸦雀无声，但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倒数，等待下课铃响起。

铃声一响，几乎全班人都涌向江砚和沈时川，场面混乱得像是炸开了锅。

江砚只想赶紧溜之大吉，幸好她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凑过来的人，眼神凌厉得像刀一样，吓得没人敢再靠近半步。

沈时川则没那么幸运，大家围着他说个不停，林北辰更是冲在最前面：“沈哥，这次拿名次了吗？”

“第一。”沈时川简短地回了一句。

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短暂的寂静之后，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高，仿佛要掀翻屋顶一般。

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被林北辰这个大喇叭传遍了整个学校。

结果就是，江砚每次出去，总觉得背后有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看，让她浑身不自在。

当晚自习结束后，江砚和沈时川又被叫到了校长室。

赵虎拿着两份荣誉证书和两个红包，满脸堆笑地递过去：“来了，这是你们的荣誉证书和奖金。这次可是真给咱们学校长脸了！”

江砚接过东西，转身就想走，却被赵虎喊住：“哎，你干嘛呢？还没说完呢！”

江砚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说再多有用吗？难道你觉得我会听？

晚自习快结束时，赵虎终于挥了挥手，放他们离开。

江砚本打算先回寝室放东西，但又担心回去会被一群人围住吵闹，于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愿——刚走出校长室，他就看到林北辰带着一群人堵在楼梯口。

见他们朝寝室方向走，林北辰立刻上前挡住了路。

“砚哥，沈哥，你们往哪走呢？教室在这边啊。”林北辰指了指楼梯，语气戏谑地说道。

两人被夹在人群中间，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上楼。

手中的证书早就不知道被谁顺走了，班里闹哄哄的，隔壁班的同学也跑来凑热闹，整个教室乱成一团。

直到上课铃响起，那份证书才终于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