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瑞士待了整整三个月,从寒冬到初春。雪线逐渐后退,山间的野花开始冒头,而他们的关系也在这种远离尘嚣的环境中变得更加亲密。
离开前的最后一周,左奇函神秘兮兮地说要带杨博文去一个地方。他们开车来到一座海拔三千米的雪山脚下,然后换乘缆车到达顶峰。
"闭上眼睛。"左奇函在缆车到站时说。
杨博文顺从地闭上眼,让左奇函牵着他走到观景平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整个阿尔卑斯山脉的壮丽景色尽收眼底,云海在脚下翻滚,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雪峰上,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这里..."杨博文惊叹道。
"我查过了,这是瑞士境内能合法举行婚礼的最高点。"左奇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虽然我们不能真的结婚,但..."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简单的铂金戒指,内侧刻着彼此的 initials 和今天的日期。
"我想和你做个约定。"左奇函的声音在稀薄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我们能否公开在一起,你都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人。"
杨博文感到呼吸变得困难,不确定是因为海拔还是情绪。他拿起较小的那枚戒指,颤抖着套在左奇函的无名指上。
"我也一样。"他轻声说,"无论法律是否承认,无论家族是否同意,你都是我的..."
左奇函没等他说完就吻了上来,在这个世界之巅,在阳光与雪山的见证下。当分开时,杨博文发现左奇函的眼角有泪光闪烁。
"不后悔?"左奇函问,声音有些哽咽。
杨博文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摇了摇头:"不后悔。"
他知道回国后这枚戒指只能藏在项链里,知道他们依然要在公众场合保持距离,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此刻,站在雪线之上,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
下山时,他们手牵着手,谁都没有说话。回到小镇时已是黄昏,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向玛格丽特咖啡馆。
老太太看到他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啊,我们的中国朋友!今天是我最后一天营业了,明天就要把店交给侄子了。"
"为什么?"杨博文惊讶地问。
"老了,该休息了。"老太太笑着说,"汉斯走后,我守着这家店十年了,是时候开始新生活了。"
她为他们准备了特别丰盛的晚餐,还有一瓶珍藏的葡萄酒。酒过三巡,老太太突然指着他们的手问:"那是什么?"
杨博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取下戒指,下意识想藏起来,左奇函却坦然展示:"婚戒,我们自己做的。"
老太太的眼睛湿润了:"啊...我明白了。"她没有多问,只是举起酒杯,"敬爱情,无论它以什么形式存在。"
离开咖啡馆时,老太太塞给他们一包手工饼干:"路上吃。记住,生命太短暂,别留下遗憾。"
走在回别墅的路上,左奇函突然问:"你觉得她会猜到真相吗?"
杨博文看着远处渐渐隐入暮色的雪山:"有些人不需要知道全部真相,也能理解最重要的部分。"
左奇函握紧他的手,两枚戒指在夜色中轻轻相碰,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