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变化22

内华达州的烈日将沙砾烤得滚烫。杨博文戴着宽檐帽，与五名"军工考察团"成员走向伪装成地质勘探站的入口。

"热能信号来自地下约60米。"队员小王调试着探测器，"建筑结构呈蜂巢状，至少有三个出口。"

杨博文点头。他们以检查地下管线为由获得了进入许可，但真正的目标在最下层。升降梯下降时，他注意到墙壁上的铭牌写着"L-7"，与左家档案中的编号一致。

地下三层的气温骤降。走廊尽头是一扇生化级别的密封门，门禁系统明显是新安装的。

"需要视网膜扫描。"技术员皱眉，"不是原装系统。"

杨博文从口袋取出一个小瓶，里面漂浮着一枚眼球标本——这是从左家老实验室的遗物中找到的，标签写着"沃尔夫，备份"。

扫描仪亮起绿灯。门开的瞬间，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杨博文的血液瞬间凝固——数百个培养舱排列在昏暗的实验室中，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人形生物。有些长着多余的肢体，有些皮肤呈现鳞片状。

"上帝啊..."小队成员倒吸冷气。

杨博文走向中央控制台，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一份名为"凤凰计划"的文件。他正要打开，突然听到"咔嚓"一声轻响。

转头看见小王正用手机拍摄实验室。

"你在干什么？"杨博文厉声问。

小王露出诡异的微笑："分享科学奇迹。"他猛地按下手机某个按键，整个实验室瞬间警报声大作！

"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五分钟。"机械女声回荡在实验室中。

杨博文立即拔枪，但小王已经闪到一台设备后："别激动，杨总。陈董事向您问好。"

陈董事？杨氏集团的二股东？杨博文来不及细想，天花板已经开始掉落碎片。他命令队员："分头找出口！把数据拷贝下来！"

当杨博文冲向主控台插入U盘时，培养舱突然一个接一个地开启，黏液中的生物体开始抽搐...

左奇函的军用吉普在荒漠中疾驰，扬起漫天沙尘。副驾驶上的汉森上校调试着追踪器："信号最后出现在这里，地下约60米。"

"入口在哪？"左奇函急刹车。

"旧勘探井，但..."汉森突然指着远处升起的烟柱，"见鬼！那是不是爆炸？"

左奇函已经跳下车狂奔。井口处，两个穿迷彩服的人正拖着一个昏迷的研究员往外爬。左奇函认出那是杨博文小队的人。

"杨博文呢？"他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

"还、还在下面！通道塌了！"

左奇函夺过头盔和绳索就往井里跳。汉森在身后大喊："等工兵来！下面可能还有二次爆炸！"

下降三十米后，左奇函落在歪斜的金属平台上。手电筒照出扭曲的管道和电缆，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某种化学品的甜腥气。他顺着微弱的呼救声爬过坍塌的通道，终于在一堵变形的金属门前看到了血迹。

门缝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博文！"左奇函用撬棍拼命撬门。当缝隙足够大时，他看到了满脸是血的杨博文被卡在控制台和设备之间。

"你...怎么..."杨博文气若游丝。

"闭嘴，保存体力。"左奇函挤进去，发现杨博文的腿被钢筋刺穿。他脱下外套扎紧伤口上方，"忍着点。"

拔出钢筋的瞬间，杨博文咬破了嘴唇。左奇函抱起他时，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

"小王...是卧底..."杨博文艰难地说，"他启动了自毁程序...还有那些实验体..."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左奇函护着杨博文的头滚到角落，一大块混凝土砸在他刚才站的位置。

"出口堵死了。"左奇函检查四周，发现通风管道，"只能从这里爬。"

管道仅容一人匍匐前进。左奇函在前方开路，杨博文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爬行了约十分钟后，前方出现微光。

"快到出口了。"左奇函回头，却看到杨博文脸色惨白，"怎么了？"

"后面...有东西跟着..."杨博文声音发抖。

左奇函将手电照向后方，管道深处传来湿漉漉的爬行声，偶尔夹杂着类似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他摸出手枪："继续爬，别回头。"

当两人终于挤出通风口时，眼前的景象让左奇函血液凝固——这不是出口，而是一个更大的实验室。墙上溅满血迹，地上散落着破碎的培养舱。

"欢迎来到真正的L-7。"一个带着德国口音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白发苍苍的沃尔夫博士拄着手杖走出，身后跟着三个皮肤灰白的人形生物。

"我猜这位就是左鸿煊的孙子？"沃尔夫微笑着，"你祖父毁了我的毕生心血，但命运把你送到了我面前。"

左奇函将杨博文护在身后："你想要什么？"

"他。"沃尔夫指向杨博文，"唯一成功的实验体。有了他的干细胞，我们就能完善血清。"

杨博文突然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左奇函这才发现他后背插着一小块金属片，可能是爆炸时留下的。

"他快死了。"沃尔夫摇头，"除非你同意我的条件。"

左奇函握紧拳头："什么条件？"

"用你的基因做新实验。"沃尔夫眼中闪过狂热，"左家的直系血脉，加上已经适应的载体，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通风管道里传来的爬行声越来越近。左奇函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杨博文，缓缓点头："我答应你。但先救他。"

沃尔夫示意助手拿来一管蓝色药剂。就在他弯腰准备注射时，左奇函突然暴起，一枪击中老科学家的肩膀！

"汉森！现在！"他对着衣领处的通讯器大喊。

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的洒水系统喷出白色雾气。沃尔夫尖叫起来："神经毒气！你疯了？你们也会死！"

"不是毒气，是镇静剂。"左奇函抱起杨博文退到墙角，"国防部的特别配方。"

灰白人形一个个倒下。当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冲进来时，沃尔夫已经瘫倒在地，却仍狞笑着："太晚了...数据已经上传...凤凰终将重生..."

左奇函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怀里的杨博文呼吸越来越弱，蓝色药剂滚落在一旁。他毫不犹豫地抓起药剂，注入自己手臂。

"你...干什么..."杨博文惊恐地睁大眼睛。

"赌一把。"左奇函割开手腕，将渗血的伤口贴在杨博文嘴边，"左家的血，加上药剂，应该能救你。"

杨博文想挣扎，却虚弱得动弹不得。温热的血液流入口中，带着铁锈味和某种奇异的甜香。他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伤口的疼痛奇迹般减轻了。

恍惚中，他听到左奇函在耳边低语："十年前在瑞士，我就该这么做了。每次看你发病，我都想把自己的心换给你..."

黑暗降临前，杨博文看到左奇函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淡蓝色，就像他梦中见过的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