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被轨道卫星尽数吸收。投影中十二颗卫星亮如蓝日，地球表面浮现出覆盖所有大陆的神经网络。而网络中心，正是东京。
“仪式完成。”沈墨张开双臂，“欢迎来到……人类进化新纪元。”
基地穹顶层层开启，露出夜空里妖异的蓝色极光——那是卫星网络构建的全球意识场。所有被感染者的瞳孔同时亮起，如同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木偶。
左奇函在强光中抱住杨博文，用最后意识将他压进防核爆密室。钢门闭合前，杨博文看见他破碎的嘴唇在动：
“回家……”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吞没了整个世界。
杨博文在废墟里挖了七小时。
他徒手掀开变形的钢板，基因强化后的身体不断自我修复又再度撕裂。最终在基地最深处的铅层实验室里，他找到了半具焦黑的躯体——
左奇函的心跳仍在微弱搏动，但全身已被晶体化的蓝血覆盖。更可怕的是，那些晶体正像活物般缓慢生长，将他与实验室中央的初代病毒样本融合成诡异共生体。
“爸的……终极保险……”左奇函的声带摩擦着晶体，“我和病毒……同化了……”
杨博文疯狂翻阅父亲的手稿，终于在某页边缘找到潦草注释：【相克基因融合时会产生湮灭效应，需在量子层面构建平衡……】
他砸开保险箱取出老式录音机——杨振业生前最爱用的采访设备。按下播放键时，父亲疲惫的声音与电磁杂音流淌而出：
“……如果听到这段录音，说明小函和博文终于选择了彼此。记住，湮灭效应的关键是……”
录音突然被刺耳干扰音覆盖。杨博文反复调试设备时，左奇函身上的晶体突然发出共鸣——录音机内部竟藏着微型基因序列读取器！
全息投影从录音机喇叭口升起，显现出杨振业与左鸿煊年轻时的实验记录。画面最后定格在复杂基因图谱上，两条螺旋链如双蛇相缠，注解只有一行字：
【以心换心，方得永恒】
晶体已蔓延到左奇函的脖颈。他用最后力气抓住杨博文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动手吧……用共振引发湮灭……”
杨博文突然割开两人手腕，让蓝血交融滴入录音机。设备过载爆出的火花中，他吻住左奇函溃散的嘴唇：
“要疯……一起疯。”
基因共鸣达到顶峰的刹那，全球蓝瞳者集体倒地，卫星网络闪烁欲坠。沈墨在东京塔废墟里咆哮：“不可能！计算里没有这种变量！”
而深埋地底的实验室中，相融的蓝血逆流回左奇函体内，晶体层层剥落。新生的皮肤下，荧光脉络如星河流转。
他睁开眼，看见杨博文白发苍颜地倒在怀里，掌心的蓝光正缓缓没入自己心口。
“白痴……”左奇函的眼泪砸在对方凹陷的脸颊上，“谁准你……以命换命了……”
怀中的身体突然轻颤。杨博文睁开眼，瞳孔蓝得如同暴雨洗净的苍穹：
“因为你说过……回家必须一起。”
远处传来爆炸声，将军的部队正在强攻基地。左奇函抱起虚弱的杨博文走向暗河通道，身后的实验室开始坍塌。
月光透过裂缝照进深渊，映亮河岸系着的小艇。左奇函将杨博文轻轻放上船板，解缆时突然轻笑：
“喂，这回真要亡命宇宙了。”
杨博文望着倒映星光的水面，轻轻勾住他递来的手指。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