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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摇篮深处

末日重生,我的无限空间种植系统

冰窟入口像一张巨兽的嘴,翻腾的热雾是它腥臭的吐息。沈南星踏在融雪后裸露的漆黑岩石上,靴底发出“滋滋”声。脚下蒸腾的热气与头顶垂下的冰晶触须碰撞,形成一片飘着滚烫雨滴的致命区域。七名战士紧随其后,嗜血蔷薇的藤蔓缠绕在他们特制的防寒服上,如同活的保温层,尖端微微发光,神经链接带来模糊的方位感和冰冷的预警。

「左前方,高温蒸汽喷口,三秒。」藤蔓传递的意念冰冷而直接。

“右转!”沈南星低喝,身体已率先侧移。话音未落,一道炽白的蒸汽柱轰然从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喷射而出,瞬间将一块岩石灼烧得通红冒烟。一名战士稍慢半拍,肩甲被边缘的蒸汽扫中,特制合金瞬间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

“跟紧!别掉队!”陆沉的吼声在轰鸣的蒸汽和水滴砸落的噼啪声中被削去大半。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沙砾。视野被翻腾的雾气切割得支离破碎,只有嗜血蔷薇藤蔓尖端的微光和沈南星眼中不时闪过的蓝光是指引。冰窟内部并非想象中的黑暗洞穴,而是一个巨大的、被冰晶覆盖的地下空腔。穹顶高悬,无数垂挂下来的巨大冰棱在某种微弱光源的映照下,折射出幽蓝、惨绿的光晕,如同怪诞的水晶森林。他们脚下,是纵横交错的黑色岩石脊线,岩石缝隙间,粘稠的、散发着硫磺恶臭的暗红色液体缓缓流淌,蒸腾起更多灼热的气雾。

「警告:生命体征扫描。」藤蔓的意念陡然尖锐。

几乎同时,穹顶上方,几处冰晶簇无声地裂开,露出下面蜂窝状的发射孔。没有光芒射出,但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攫住了所有人。沈南星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眼前阵阵发黑,嗜血蔷薇缠在她手臂上的藤蔓剧烈地痉挛起来。

“次声波!”她嘶声喊道,喉咙里泛起血腥味,“找掩体!”

队伍瞬间散开,扑向最近的巨大冰棱或岩石凸起。一名落在后面的战士动作稍慢,被无形的次声波场正面扫中。他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口鼻眼耳同时渗出暗红的血,身体诡异地高频震颤着,几秒后便没了声息。

陆沉死死抵在一块岩石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睁睁看着战友倒下却无能为力。沈南星背靠着一根粗大的冰柱,冰冷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勉强压制着体内翻腾的恶心感。她将意识沉入藤蔓网络,试图捕捉扫描波的源头。

「上方,左三,冰晶簇后。」藤蔓反馈。

沈南星眼中蓝光一闪,反手抽出背上的复合弓。弓臂上缠绕的细弱藤蔓瞬间绷紧,自发地调整着弓弦的张力。她甚至没有探身瞄准,完全凭借藤蔓传递的方位感,抬手对着穹顶一处不起眼的冰晶簇射出了一箭!

箭矢并非金属,而是由嗜血蔷薇最坚韧的藤芯制成,箭头包裹着经过地脉能量激化的发光苔藓孢子。箭矢精准地射入冰晶簇后的蜂窝发射孔。

没有爆炸。只有一点幽蓝的光芒在孔洞内亮起,随即如同病毒般迅速蔓延开。那处发射孔周围的冰晶瞬间被染成蓝色,然后无声地碎裂、坍塌。无形的次声波场消失了。

“走!”沈南星低喝,队伍再次在致命的冰晶森林和蒸汽陷阱中穿行。

越往深处,温度诡异地交替。一段路是蒸笼般的酷热,岩石烫得无法触碰;下一段却又寒气刺骨,连呼出的气都瞬间变成冰粉。巨大的、半透明的冰棺开始出现在岩壁和路径两旁。冰棺内,冻结着形态各异的人形生物。有的穿着类似宇航服的残破装备,有的则像是某种异化的类人生物,肢体扭曲,皮肤覆盖着鳞片或甲壳。他们无一例外地保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姿态,凝固的恐惧或绝望透过冰层清晰可见。一些冰棺已经破裂,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人形的凹痕和散落的、不属于地球的金属碎片。

「…种子…」一个模糊的、充满无尽悲伤的意念碎片,毫无预兆地撞入沈南星的脑海,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清晰,几乎让她灵魂震颤。这意念并非来自藤蔓网络,而是直接源自这冰窟本身,源自那冰封的核心。

“停下。”沈南星突然抬手,队伍在一条狭窄的岩石脊线上停住。前方豁然开朗,巨大的空间中央,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个由流动的、液态蓝光和水晶构筑的巨大女性轮廓悬浮在空间中央。她的下半身如同树根,延伸出无数发光的脉络,深深扎入下方沸腾的暗红色岩浆湖和四周的冰壁之中。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光晕里,但那股磅礴而恒古的悲伤与疲惫,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冲刷着每个人的意识。这就是“母亲”。在她巨大的光质躯体下方,沸腾的岩浆湖中央,矗立着一个相对渺小的金属平台,平台上布满了复杂的水晶管道和闪烁的接口。

而连接这个平台与沈南星他们所在的岩脊的,只有一道狭窄的、由半透明蓝色能量构成的桥。桥下就是翻滚的、散发着毁灭热量的岩浆。

「载体…回归…」冰冷的机械意念再次在沈南星意识中响起,是周小雨额头的印记在共鸣。倒计时在沈南星脑中无声跳动:00:32:17。

“那就是…摇篮核心?”陆沉的声音干涩,带着敬畏与恐惧。

“嗯。”沈南星的目光死死锁住金属平台,“小雨的‘钥匙’,就是插进那里。”

“怎么过去?那桥…”一个战士看着那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脆弱光桥,桥面在热浪中微微波动。

“我一个人过去。”沈南星斩钉截铁,“陆沉,你们守住这里。它们不会让我们轻易接近的。”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四周的冰壁和穹顶再次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更多蜂窝状的次声波发射孔露了出来,同时,一些破碎冰棺中,那些形态怪异、覆盖鳞甲或甲壳的“种子”遗骸,竟在某种力量下诡异地抽搐起来!

“准备战斗!”陆沉怒吼,战士们迅速依托岩石架起武器。沈南星最后看了一眼战友,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那摇曳不定的蓝色光桥。脚下没有实体触感,只有一种奇异的能量托举。嗜血蔷薇的藤蔓如同活物般在她身体周围舞动,既是护卫,也是感知的延伸。

刚走到光桥中段,攻击便从四面八方袭来!无形的次声波如同重锤砸来,被藤蔓提前感知并分散传导。几道灼热的高能粒子束从穹顶射下,被沈南星挥动缠绕藤蔓的手臂格挡开,藤蔓表面焦黑一片,但核心未损。更麻烦的是那些从冰棺中“苏醒”的怪物遗骸!它们动作僵硬却迅捷无比,带着残留的冰屑,嘶吼着从岩壁扑向光桥!

陆沉那边的枪声瞬间爆响,子弹和能量束交织成火力网,将扑向他们的怪物撕裂。但仍有几只突破了封锁,直扑光桥上的沈南星!

沈南星眼中蓝光大盛!她不再闪避,而是猛地将手插入缠绕在身的藤蔓丛中。一股强大的意念通过神经链接爆发!脚下光桥两侧,沸腾的岩浆湖中,突然窜出数十条赤红滚烫、由岩浆本身构成的“触手”!这些熔岩触手精准地卷住扑来的怪物,在凄厉的嘶嚎中将其拖入岩浆,瞬间汽化!

她以共生之力,短暂地驾驭了这片地脉的狂暴能量!代价是剧烈的头痛和鼻孔溢出的鲜血。

趁此间隙,沈南星加速冲向金属平台。倒计时:00:05:41。

当她踏上冰冷的金属平台时,整个空间仿佛安静了一瞬。巨大的“母亲”光影微微波动,那股恒古的悲伤意念变得无比清晰,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平台中央,一个水晶柱缓缓升起,顶端是一个凹槽,形状与小雨额头的齿轮印记完美契合。

「回归…完成延续…」冰冷的机械意念催促着。

沈南星没有犹豫,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那个在之前战斗中变得清晰、如同烙印般的齿轮印记,此刻正散发出与水晶柱凹槽同源的微弱光芒。她要将自己作为“钥匙”,替代小雨!

就在她的手掌即将按向凹槽的瞬间——

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冰冷意志,如同亿万根冰针,狠狠刺入她的脑海!

「错误!」

「污染载体!」

「清除!」

冰冷的机械判定,毫无情感!整个金属平台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平台边缘弹出环形的能量刃,高速旋转着向内收缩,要将平台上的“污染源”切成碎片!同时,穹顶所有的次声波发射孔功率全开,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沈南星的意识!

“呃啊——!”沈南星惨叫一声,七窍流血,单膝跪倒在地。嗜血蔷薇的藤蔓疯狂舞动,试图格挡切割而来的能量刃,却在接触的瞬间被高频能量震得寸寸断裂!

平台在剧烈震动,红光闪烁如同死神的眼睛。倒计时在沈南星模糊的视野中跳动:00:00:47。

她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水晶凹槽,眼中闪过决绝的疯狂。她不再试图去按凹槽,而是将流血的、带着齿轮印记的右手,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拍在了金属平台布满水晶管道的核心控制面板上!

“给我…停下!!”

嗡——!!!

一股远比她之前驾驭岩浆更狂暴、更混乱的地脉能量,通过她掌心的印记,如同溃堤的洪水,疯狂地、毫无节制地冲进了摇篮核心的控制系统!

整个冰窟核心空间,瞬间被无法形容的光芒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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