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韩知远的对话框弹出一行字：“完成一次高阶命运标签修改，可解锁——”

消息停在半截。

叶安霜盯着“可解锁”后面的空白，听见窗外传来汽车碾过碎石的声音。

她翻身下床，从衣柜最底层摸出防狼喷雾。

银镯还在震，这次的节奏变了，像是在说：“来了。”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时，叶安霜正攥着银镯数秒。

韩知远的消息跳出来：“重症监护室307床，胃癌晚期。修改‘绝症’为‘痊愈’，解锁‘命运干涉’。”

她指尖悬在屏幕上。

凌晨两点，苏敏的呼吸声透过门板渗进来——母亲的康复手术需要五十万，而系统满级才能修改“瘫痪”标签。

“风险？”她回得简短。

“逆命值消耗翻倍。”韩知远秒回，“但能验证系统极限。你母亲的病例，需要这种能力。”

叶安霜掀开被子。

床头贴着苏敏出事前的照片，她穿着蓝布衫站在早餐店前，笑出细纹。

她翻出书包里的病历本——上周偷拿的，是307床患者的女儿在早餐店哭着说的：“我爸撑不过这个月了。”

凌晨四点，她蹲在医院消防通道里。

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绝症”标签泛着暗红，像滴凝固的血。

“确认修改？逆命值剩余1200，消耗800。”

她咬着唇点下确认。

银镯突然灼烫，腕间泛起红痕。

面板闪过白光，“绝症”二字裂开，“痊愈”两个墨字慢慢爬上来。

天亮时，307床传来惊呼。

叶安霜混在探视人群里，看见老头攥着护士的手，眼尾的泪把皱纹都泡软了：“我昨晚梦见菩萨了，说我能活。”

她躲进楼梯间翻手机。

赵明杰发来监控截图——凌晨三点十七分，307病房门被推开条缝，黑影闪进去，两分钟后离开。

时间精确到秒，和她修改标签的时间分毫不差。

“调了三个监控头，都拍不清脸。”赵明杰的语音带着困意，“像是用了干扰器。”

叶安霜摸出银镯。

它不再发烫，反而凉得刺骨，纹路里的蓝光淡得像要消失。

深夜回出租屋，苏敏已经睡了。

她轻手轻脚推开卫生间门，系统界面突然在镜面上浮现。

新增标签栏里，“命运观测者·未知”几个字泛着冷光，旁边标注着：“观测中。”

她盯着镜面，喉结动了动：“有人在看着我们……”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她扒开破窗帘，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过。

车窗贴了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路灯扫过车尾时，她瞥见后挡风玻璃上别着枚银色徽章——像是两片交叠的叶子，中间嵌着颗星。

手机在兜里震动。

是韩知远的消息：“别信系统提示。他们要的不是观测，是……”

消息断在省略号。

叶安霜握着手机，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很慢，很慢，停在了她住的那扇铁门前。

她摸出枕头下的防狼喷雾，目光扫过桌上的病历本——母亲的康复手术预约单，静静躺在最上面。

银镯突然轻轻一颤。这次的震动很轻，像句没说完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