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镜辞的童年,除了冰冷的训练和父亲的苛责,唯一一抹不同的色彩,来自她的堂妹,黎清玥。
与黎镜辞惊才绝艳的崛起和黎无明充满挣扎的追赶不同,黎清玥就像一株悄然生长在角落的幽兰,安静,柔弱,与黎家崇尚力量的整体氛围格格不入。她比黎镜辞小一岁,同样是黑发(在黎镜辞改为白发设定下,保留黎清玥的黑发作为对比),却拥有一双小鹿般清澈温顺的眼眸,里面盛满了对那位耀眼堂姐小心翼翼的仰望。
最初的仰慕,始于一次无意的维护。
黎清玥六岁时,因为体质孱弱,无法顺利引动龙血,在训练场上被几个旁系的孩子嘲笑为“黎家之耻”。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反驳。
“黎家的耻辱,是仗着几分微末天赋就嘲笑同族的人。”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黎清玥回头,看到黎镜辞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那双熔金色的瞳孔淡淡扫过那几个旁系孩子,甚至没有动用威压,那几人便瞬间脸色发白,噤若寒蝉,仓皇行礼后飞快跑开。
黎镜辞没有再看黎清玥,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但那一刻,黎清玥看着那抹决绝而强大的白色背影,仿佛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光。原来,强大不仅可以带来压迫,也可以带来庇护。
从此,安静的追随开始了。
她会偷偷留意黎镜辞的喜好。她知道堂姐修炼后不喜甜腻,独爱清苦的君山银针,便会提前备好,让侍女“恰好”送去;她知道堂姐翻阅古籍时不喜打扰,便会守在藏书阁外,替她拦下所有不必要的访客;她甚至偷偷学习药理,笨拙地调配缓解疲劳、治疗暗伤的草药,再想办法“不经意”地放在黎镜辞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些细微的举动,黎镜辞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她习惯于将所有情感隔绝在外,对于黎清玥的好意,她大多反应平淡,有时甚至会直接点破:“不必做这些无用之事。”
每一次被冷淡回应,黎清玥眼中都会闪过显而易见的失落,但她从不气馁。对她而言,能远远地看着,能默默地做些什么,就已经是一种幸福。她将自己定位为“影子里的尘埃”,光芒不需要记得尘埃,但尘埃心甘情愿地追随光。
转折,发生在黎清玥十岁那年。
她无意中撞破了二叔黎天行一名心腹,在黎镜辞常用的熏香中做手脚。极微量的、长期使用会侵蚀经脉的毒物。
那一刻,巨大的恐惧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攫住了这个向来怯懦的女孩。她没有声张,而是凭借着自己对药理的粗浅了解和对家族的熟悉,冒险偷梁换柱,并留下了隐晦的警告。
黎镜辞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她第一次主动将黎清玥叫到面前,“熏香的事,是你做的?”黎镜辞看着眼前紧张得手指绞在一起的黑发少女,直接问道。
黎清玥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我……我不能让他们害姐姐……”
“为什么?”黎镜辞的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这么做,你会很危险。”
黎清玥猛地抬起头,清澈的眼中第一次迸发出如此强烈的情绪,那是一种混合着坚定、担忧甚至是一丝委屈的复杂光芒:“因为……因为你是镜辞姐姐!是黎家的希望!我……我虽然没用,但我也想保护姐姐!我不想看到任何人伤害你!”
这番话,似乎耗尽了了她所有的勇气。说完后,她又迅速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等待审判。
黎镜辞沉默了。她看着这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堂妹,看着她因为害怕而颤抖,却又因为想要保护自己而鼓起勇气的模样。许久,她才淡淡开口,声音里似乎有了一丝极难察觉的缓和:
“知道了。以后,离这些事远点。”
没有感谢,没有温情,但这句近乎命令的关怀,却让黎清玥的心中瞬间开满了花。姐姐……在关心她的安危!
经此一事,黎清玥对黎镜辞的感情,悄然变质。
单纯的仰慕,开始掺杂了更为复杂的“守护欲”和一种隐秘的“归属感”。她不再仅仅满足于远远仰望,她渴望自己能更有用,能真正地帮到黎镜辞。
她开始更加努力地钻研药理、毒理,甚至涉猎一些被家族视为偏门的诅咒、封印知识。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在正面战斗中与堂姐并肩,但她希望自己能成为黎镜辞身后那双眼睛,帮她辨别黑暗中的毒牙,为她扫清那些见不得光的障碍。她的爱,变得安静而偏执。
她会默默记下所有对黎镜辞流露出敌意或潜在威胁的人,不动声色地收集他们的把柄。当有人在家族会议上质疑黎镜辞时,她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致命的信息,精准地掐住对方的软肋,为堂姐铺平道路。
她就像一面最忠诚的镜子,永远沉默,却努力映照出一切对黎镜辞不利的阴影,并试图将它们悄然抹去。
黎镜辞依旧很少对她表露情绪,但会默许她的靠近,偶尔会将她调制的草药收下,甚至会在她钻研某些冷僻知识遇到瓶颈时,给出只言片语却至关重要的提示。
这种默许,对黎清玥而言,已是无上的奖赏。
她知道姐姐的路是孤独的王座,而她,甘愿成为王座之下,最无声的基石,用自己全部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她心中唯一的光明。
她就像一面最忠诚的镜子,永远沉默,却努力映照出一切对黎镜辞不利的阴影,并试图将它们悄然抹去。
黎镜辞依旧很少对她表露情绪,但会默许她的靠近,偶尔会将她调制的草药收下,甚至会在她钻研某些冷僻知识遇到瓶颈时,给出只言片语却至关重要的提示。
这种默许,对黎清玥而言,已是无上的奖赏。
她知道姐姐的路是孤独的王座,而她,甘愿成为王座之下,最无声的基石,用自己全部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她心中唯一的光明。
黎清玥的感情,如同藤蔓,在经年的仰望与无声的付出中,早已深入骨髓,缠绕成了她生命的全部意义。这份感情,纯净而复杂,柔软而坚韧,成为了黎镜辞冰冷权柄之上,一道无人察觉的、温柔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