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但剧组没人敢改通告——
这场雨戏是《夏日限定》的情绪高潮，导演坚持要实景拍摄。
我站在片场边缘，手里攥着干毛巾、保温杯和退烧药，眼睛死死盯着正在调整洒水车的场务。
白鹿昨晚背台词到凌晨三点，今早嗓音已经有点哑，但她拒绝和导演商量改期。
“演员的身体不是自己的，是角色的。”她化妆时对着镜子说，不知道是在告诉我，还是在催眠自己。
“Action！”
人工雨幕倾泻而下，白鹿瞬间被淋透。
她踉跄着冲进雨中，校服衬衫紧贴在身上，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边。这场戏里，她要哭着质问王鹤棣饰演的男主为什么背叛她。
第一次NG，导演喊：“眼泪不够！我要看到破碎感！”
第二次NG：“跑动的姿势不对！重来！”
第三次、第四次……
我数着她发抖的肩膀次数，在第十三条时终于忍不住举手：“导演，能不能让她休息五分钟？她嘴唇都紫了！”
全场安静了一秒。白鹿在雨里转头瞪我，眼神锋利得像刀——这是她第一次用“老板”的眼神看我。
导演叹了口气：“最后一条！”
这一次，她摔得比剧本写的更狠，膝盖直接砸进积水里。
王鹤棣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接住戏，拽着她的手腕吼出台词。而她抬头时的眼神让我心脏骤停——
那不是演技，是真的疼痛和委屈。
“卡！完美！”导演激动地站起来。
我第一时间冲过去，用厚毯子裹住她。她在我怀里抖得像片落叶，指甲掐进我手臂里：“……腿……”
撩起她的裤脚，我倒吸一口冷气——右膝盖一片淤青，肿得发亮。
凌晨两点，酒店房间
白鹿的体温在半夜飙到39.2℃。
我翻出退烧药，她却推开我的手：“不能吃……明天还有特写……”嗓子哑得几乎听不清。
“你疯了？这样怎么拍戏？！”
“打封闭就行……”她蜷缩在床上，额发被冷汗浸透，“刘姐……以前都这么……”
我气得直接把药塞进她嘴里：“你现在归我管！”
她挣扎两下，终于咽下去，眼泪却突然涌出来：“呵呵……我好累……”
这一刻，她不是镜头前光芒万丈的白鹿，只是那个在大学话剧社彩排到崩溃时，会趴在我肩上哭的鹿鹿。
我轻轻拍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哼起我们高中时常听的歌。直到她呼吸渐渐平稳，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
手机屏幕亮起，是刘姐的微信：【明天王鹤棣工作室想约饭，你陪白鹿去】
紧接着弹出一条微博推送：白鹿王鹤棣 片场亲密照#
配图是白天王鹤棣扶她起来的瞬间，角度刁钻得像在接吻。
第二天中午，日料店包厢
白鹿的烧退了些，但脸色仍然苍白。王鹤棣递来热茶，开门见山：“热搜的事，我团队已经联系人撤了。”
“不用。”白鹿搅着味噌汤，“正好给新剧预热。”
我猛地抬头——这不是她平时的作风。
王鹤棣似乎也察觉异常，挑眉看她：“你确定？”
“娱乐圈不就是这样吗？”她笑了笑，桌下的手却死死掐着自己淤青的膝盖，“假戏真做，皆大欢喜。”
回程的车上，我终于忍不住：“你为什么要配合炒作？”
车窗外的霓虹灯掠过她的侧脸，她轻声说：“因为导演刚才发消息……如果收视率破1，我就能提名今年的最佳女主角。”
我忽然明白了她眼里的执念——
那个因为腿伤错过舞蹈比赛的女孩，现在正用同样的狠劲追逐另一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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