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后台的电子屏亮起东京时间的瞬间,曲云笙正调整着身上那件新做的黛青色长衫——袖口内衬绣着"落语"二字的日文篆体,衣领处别着枚小小的同声传译器。
"师姐,这玩意儿真能同步翻译?"秦霄贤凑过来,手指还没碰到传译器,就被曲云笙用折扇敲了下手背。
"坐好。"她指了指镜头前特意布置的矮桌和坐垫,"待会儿对方说话时,别盯着人家嘴巴看——不礼貌。"
屏幕突然亮起,一位白发苍苍的日本老人出现在画面中。他身后是典型的落语小屋陈设:紫色幕布、红色坐垫,矮桌上摆着扇子和手帕。
"こんにちは(你好)。"老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曲云笙的衣领上,忽然笑了,"素晴らしい着物ですね(很美的衣服)。"
曲云笙执扇行礼,开口竟是流利的关西腔日语:"お褒めいただき光栄です(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后台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张九龄手里的保温杯"咣当"掉在地上:"师姐什么时候学的日语?!"
屏幕那头的落语家——三代目桂米团子显然也很惊讶。他调整了下坐姿,突然用扇子一敲膝盖:"では、『時そば』をどうぞ(那么,请表演《时荞麦面》)。"
这是落语的经典段子,讲的是顾客和荞麦面店老板关于时间的诡辩。曲云笙却不慌不忙,手腕一翻,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竟是用金粉绘制的《卖五器》剧情图。
"《时荞麦面》我们也有类似的。"她切换回中文,同时向周九良使了个眼色,"《卖估衣》,九良,来。"
周九良一个激灵,赶紧捧着三弦上前。
接下来的十分钟,成了中日传统曲艺的魔法时刻。曲云笙用折扇代替落语师的手帕,表演《卖估衣》里"讨价还价"的桥段时,每个动作都与桂米团子刚示范的《时荞麦面》形成镜像——中国市井的吆喝与日本市町的对话,在两种语言间无缝切换。
最绝的是结尾处。当桂米团子用"じゃ、また(那么,再见)"收尾时,曲云笙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块醒木,"啪"地拍在桌上:"您猜怎么着?——他愣是没卖出去!"
日方镜头里爆发出罕见的笑声——通常落语表演观众只会含蓄地"嗯嗯"回应。桂米团子笑得胡子直颤,突然从桌下拿出个包袱:"プレゼント(礼物)。"
展开是一套落语师专用的紫色座布团,边缘却用金线绣着云纹图案。
"お返し(回礼)。"曲云笙接过孟鹤堂递来的漆盒——里面是德云特制的快板,板身上刻着富士山与长城的剪影。
连线结束后,后台炸开了锅。
"师姐!"秦霄贤举着手机冲过来,"你刚才那段《卖估衣》,推特上已经有日本网友做动画版了!"
屏幕上,曲云笙的每个动作都被配上浮世绘风格的背景,#中国落语#的标签已经冲上日本热搜。
曲云笙却走向工作台,掀开一块绸布——下面是连夜赶制的十二套改良大褂,每件都融合了中日元素:
张云雷的月白长衫下摆添了波浪纹,呼应落语的"海苔卷"式坐姿;
周九良的黑色大褂背后,现在绣着中日双语的《太平歌词》;
最惊艳的是给郭麒麟设计的"漫才风"套装——传统大褂外罩件短羽织,背后写着"爆笑"两个大字。
"下周大阪文化交流节。"曲云笙敲了敲日程表,"谁日语不及格的——"她指了指墙角那摞教材,"现在开始恶补《日语速成:从入门到入土》。"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那套落语座布团上。曲云笙摩挲着金线绣的云纹,忽然轻笑一声。
工作台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十五岁第一次赴日交流时,她在扉页写着:"总有一天,要让他们也听听中国的'落语'。"
窗外隐约传来秦霄贤荒腔走板的日语发音:"こんばんは(晚上好)——不对不对,是'こんにちは'!"
曲云笙摇摇头,提笔在新大褂的设计稿上添了行小字:
"语言有国界,笑声是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