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晃脑袋,雪狐?是蛮蛮?
我再次睁开双目,竟回到了温池的水中,才知这温池底下封印着蛮蛮。
那刚才的一切是蛮蛮的记忆吗?
我压下心中疑惑,尝试再次搬动地砖,浅色的绿苔镶在地砖中,滑湿的触感使地砖一时半刻无法轻易挪动。
如今我身边空无一物,看来只能去池岸上找找,我纵身一跃,向上游去。
透出水面那一刻,我才发觉寂无闻静静蹲在池边。
视线交汇那刻,我面上一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比较喜欢潜水……师兄。”
“看得出来,差点以为你淹死了。”
寂无闻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须臾又将一个托盘放在地上。
“这是送来的新衣裳和发饰,换上吧。”
“好,多谢师兄了。”
言罢他便站起身,又朝门外走去。
看着他走出屋子,我长舒了一口气,将托盘拉近身前,换好衣服。
正好,托盘上有银簪,我将簪子握在手中,掐了个避水决再次潜入水中。
我用簪子划干净地砖上的湿苔,虽然不太理解这样的水温,湿苔从那冒出来的,但还是清理干净地砖,最后用银簪作为支点,用力一撬,纹丝未动。
我不死心,用脚踩了两下,还是未挪动半分。
难道是我力气太小了?
我按下心中不耐,再次尝试,脚触上银簪,却措不及防被银簪上的编花划伤,刺痛袭来,我猛地一下游开。
低头一看,血珠渗出,将池底晕出一片血红。
可怕的是我的血正顺着银簪往下流。
原本绿中发黑的地砖顷刻之间便染上血色,地砖上的兽像沾上我的血后,动了动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囗。
我犹疑一瞬,想先上池边清洗伤囗,即将扑向水面时,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抓住了我的脚踝,然后猛地将我向下一拖。
而此时,坐在观星台的玉衡言正悠闲地看着吉册,端起茶盏轻呷一口。
忽地,他耳旁传来玉碎的声音!
玉衡言惊恐地往观星台上那棵参天的紫薇树看去,一个吉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有人动了他在温池的封印!
不止于此,当年九鸾神女留下的雪原秘境好似已被开启……
他急切地望向天空,黑夜下东方那颗帝命星微不可察地暗淡了些。
同时,王衡言还发现,帝命星暗淡的那一面正对着升起一颗新的冉星。
是落宸星!当初被人为搅动干扰坠落的星盘再次升起,那个天煞孤女确实还活着。
他立即动身下了观星台,往长盛宫的方向赶去。
夜愈发深沉了许多,星命再次变动,兴许,这九州的天要变了。
此刻站在屋外的寂无闻见我许久不出来,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担扰,他在门外喊了两声师妹,并无人应答。
心中的担扰愈盛,驱使他再次推门而入。
屋内静悄悄地,他竟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与那日落下雪洞的感觉似曾相识。
意识到不对劲,毕竟这里是温池,常年四季温暖如春,按理都不会感到寒意。
他快步往池子走去,撩开幔帐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蓦地一缩。
“怎么回事?”
玉衡言从长盛宫出来便急忙往这边赶,紧赶慢赶似乎还是晚了一步。
“这是?”
眼前的景象也让玉衡言倒抽一口凉气,他不可置信地屈膝向前摸索。
但是,下一瞬,尖锐的冰刺直逼他面门而来。
好在他反应迅速侧脸躲开,并向后退了几米,冰锥没入屋梁。
这便是传说中的雪原秘境,他穷尽二十年也未找到打开它的方法,如今却轻而易举地展现在他面前!
如今的温池水已然化成厚厚的冰层,飘着丝丝冷气。
冰层一片白淡,只有一抹红色格外惹人眼,如同盛放在冰原之上的清冷玫瑰。
是人血,显然雪原秘境已然开启并且认了主,如今强闯根本是以卵击石,如今他们能做的只有待我出来。
至于其中机缘,似乎也只能由我一人堪破传承了。
“是那落宸女?我今日观星时发现星盘异动了。”
王衡言摊开掌心,刻着温池二字的吉板碎后失去光泽静静躺在他掌心。
寂无闻一言不发,自进来时他便催动念力一番探察,此地灵气相较之前更加清纯,与天地仿佛混然一体。
那是一种可与日月星晨同辉的力量,来自于这世间最洁净之处。
不愧是落入凡世,宸光正盛之命格!
“玉衡言,可有办法?”
他发现自己同玉衡言一样靠近不了温池半步,或许是因为命格相冲。
玉衡言摸摸下巴,微笑地看着他,“你很担心她?放心,这里是雪原秘境入囗,与温池相抗,只要她能堪破其中奥妙有所提升,便能打破秘境离开此处。”
只要那封印不破,以温池的灵火之气终能化解寒冰,界时雪原秘境他们也能进入。
只是,雪狐是她自幼的玩伴,这算是定数中最大的变数。
想到这,他眼睛微不可察眯了眯,落宸女,真是有意思,仿佛上天都在帮她,让她逃过追杀,又开启雪原秘境。
“等着吧……”说着他便席地而坐,摆好姿势,尝试着用识海再次察看。
寂无闻仍维持站着的姿势,他的手紧紧拳了拳,不自觉收紧又松开,干脆也坐了下来。
如今能做的,大抵也只有等了。
我在感受一股拉力的同时,身子下坠,最终砸向地面。
身下并没有下落砸地的疼痛,反倒是松软的雪接住了她,那种熟悉感再次袭来。
我抬眼望向四周,又是一望无垠的白色雪原,只是再无蛮蛮的身影。
我站起来,拍落一身的雪,往前寻着出囗。
半个时辰后,眼前矗立的宫殿楼阁令我眼前一亮,这鬼地方竟然有人住,真难得。
只是,宫殿建在雪原之上,隐隐透着某种不同寻常,我按下心中的异样,进入了宫殿。
正殿的顶端用巨大的透明冰晶覆盖,阳光透过穹顶,落在地上。
视线飘动间,光线拂过正中央一个浩大的池子,照在花瓣之上,准确来说那是一枝用冰雕成的硕大冰莲。
她脑中忽地想起一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