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光像仓库里流淌的血，悄无声息地浸透了影曳的每一寸肌理。
李允熙的名字，早已成了组织里无人敢直呼的代号。她不再需要用绳子把枪绑在手上——那把陪她走过初夜厮杀的手枪，如今安静地躺在雕花枪套里，而她的指尖划过扳机时，比呼吸还要自然。在影曳的权力金字塔里，她带着高瑛和姜悠梨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从仓库里瑟瑟发抖的幸存者，变成了仅次于首领“蛇瞳”的存在。
高瑛成了影曳最锋利的刀，掌管着所有地下格斗场，她皮衣下的伤疤比勋章更耀眼，唯独看向李允熙和姜悠梨时，眼神里还留着些许温度。
姜悠梨则褪去了所有青涩，成了三人中最擅长伪装的盾，她能穿着精致的礼服在名流酒会上套取情报，也能在审讯室里用一杯温水撬开叛徒的嘴，只是偶尔整理文件时，指尖还会浮现当年攥紧烟雾弹的薄茧。
这日黄昏，首领的专属书房里，檀香袅袅。白发老者指尖夹着雪茄，看着眼前从容落座的李允熙，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两年了，你把这摊事打理得比我当年还好。”他顿了顿，将一枚刻着双头蛇的令牌推过去，“这位置，早晚是你的。”
李允熙瞥了眼那令牌，没碰，只淡淡道：“我想带她们离开一段时间。”
老者烟灰落了半截，笑了：“H国？”
“是。”
“也好。”老者挥手，“去做你们想做的事，影曳的门，永远为你们开着。”
离开书房时，月光正爬上组织总部的尖顶。高瑛靠在走廊的阴影里，手里转着一把匕首，看到李允熙出来，只问了句：“成了？”
“嗯。”
姜悠梨抱着一摞文件从电梯里出来，看到她们，立刻加快脚步跟上：“允姐，我查了最近的航班，明早六点有一班去H国的。”
三人没再说话，默契地走向顶楼的消防通道。废弃的楼顶积着一层薄灰，风卷着碎纸掠过生锈的水塔，远处城市的霓虹在云层里明明灭灭。
姜悠梨先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从包里掏出三罐啤酒，拉开拉环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脆：“还记得刚进仓库那天吗？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高瑛接过啤酒，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把烟雾弹扔错方向，差点把我们三个都呛死。”
姜悠梨脸一红，戳了戳李允熙的胳膊：“那你呢？当时为什么敢直接开枪？”
李允熙望着远处的天际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那里早已没有绳子的勒痕，却像刻着一道无形的印记。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要么他死，要么我们死。”
李允熙用手摩挲着脖子上的玉佩。“两年时间到了。”她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我要去H国的事，你们都清楚。”
高瑛收了刀，语气没什么起伏：“一开始就说了，你帮我们活下来，我跟你走。”当年仓库里，若不是李允熙那果断的一枪镇住场面，她们未必能撑到最后。
姜悠梨眼睛亮了，把啤酒瓶子丢在垃圾袋里：“我家就在H国的！虽说爸妈不管我，但人脉还是有的，肯定能帮上忙。”她顿了顿，上前一步，拉住两人的手，掌心暖暖的，“再说了，我们是最默契的伙伴。”
李允熙解开脖子上，将玉佩握在掌心，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玉面，目光落在高瑛和姜悠梨身上时，褪去了往日的冷硬，添了几分难得的柔和：“哎，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仓库。”
高瑛正仰头灌着啤酒，铝罐被她捏得微微变形。听到这话，她动作一顿，将最后一口琥珀色的酒液灌进喉咙，空罐被随手扔在脚边，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她屈起膝盖，双臂环住小腿，声音在风声里显得有些飘忽：“我是个孤儿。”
字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十五岁那年院里失火，我从后墙的狗洞爬出来，才算捡了条命。”她低头看着地面的裂缝，那里卡着半片破碎的镜片，映出她眼底的漠然，“之后就靠打黑拳混日子，后来欠了赌债，债主说只要去那个仓库待一晚，债就一笔勾销。我当时想着，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姜悠梨听得攥紧了衣角，往高瑛身边靠了靠。她捡起地上的一根枯草，无意识地绞着：“我爸妈眼里只有公司和应酬，家里的别墅大得像迷宫，却连盏等我回家的灯都没有。”她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那天他们又忘了我的生日，我揣着压岁钱就跑了，买了张去M国的机票，想让他们着急。”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眼高瑛，眼底漾起暖意：“语言不通，害怕，在M国的唐人街时，是高瑛姐把她的汉堡分了我一半。她说我一个小姑娘家瞎跑什么，后来我就赖着她了，她说要去个地方了结点事，我就跟着来了……谁知道是那种地狱一样的地方。”
高瑛伸手揉了揉姜悠梨的头发，动作带着点不自然的笨拙，却透着难得的温和：“当时看她傻愣愣的，怕她被人拐走。”
李允熙静静地听着，掌心的玉佩仿佛也吸收了夜色的温度。她忽然想起初见时的场景——仓库里，高瑛把姜悠梨护在身后时紧绷的脊背，姜悠梨递绳子时颤抖却没松开的手。原来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早已藏着命运的伏笔。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两人的手都握在掌心，夜风吹不散掌心的温度：“都过去了。”
高瑛没说话，只是拿起脚边的空酒罐，用力扔向远处的围栏，发出一声脆响。姜悠梨靠在李允熙肩上，看着天边的月亮，忽然笑了：“现在有你们就够啦。”
远处的钟楼敲了十二下，月光穿透云层，照亮了三人交叠的影子。明天太阳升起时，她们会登上离开的航班，但此刻，废弃楼顶的风里，只有三个幸存者对彼此的承诺，和比夜色更坚定的眼神。
下一张金钟仁就会出现了，不要着急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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