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馆里只剩下池骋和郭城宇两人,相对无言。桌上的咖啡早已冷透,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苦涩和真相大白后的空旷感。
“所以,”郭城宇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浓重的自嘲,“我们这六年的互相折磨,针锋相对……到头来,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一场被他爸……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笑话?”
池骋端起早已冰凉的咖啡,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阵刺激的清醒。他放下杯子,眼底翻滚的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是我们太蠢。”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蠢到轻易相信表象,蠢到被仇恨蒙蔽双眼,蠢到……不敢去质问那个真正操控一切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汪硕消失的方向,又缓缓收回,落在郭城宇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隔阂,只剩下一种沉重的、带着血色的了然和一丝……迟来的愧疚。
“城宇,”池骋的声音轻了一些,“这六年……委屈你了。” 他知道,郭城宇承受的不只是他的冷暴力,还有那份无法宣之于口的、可能早于汪硕的感情所带来的煎熬。
郭城宇身体猛地一僵,眼圈瞬间红了。他别过脸,胡乱地抹了一把眼睛,声音有些哽咽:“……都过去了。现在知道是场乌龙,至少……心口没那么堵得慌了。”
池骋看着他强忍的样子,心底最后那点坚冰也彻底融化。他站起身,拿起外套:“走,回蛇园。”
郭城宇跟着站起来,看着池骋明显比来时轻快许多、甚至带着一丝归心似箭意味的步伐,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几步追上去,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试探:“喂!你刚才说的‘真正想守护的人’……该不会真是指……岳悦吧?!”
池骋脚步没停,只是微微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真实的弧度。他没有回答,但那无声的笑意和眼底闪烁的光芒,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抬手,随意地挥了挥,大步流星地朝蛇园的方向走去。夜风吹动他的衣角,背影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