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风波刚过，寒假就踩着雪点子来了。
林微的书桌前贴了张新的时间表：早上六点半到七点背英语单词，八点到十一点攻克化学，下午两点到五点刷数学真题，晚上七点到九点整理错题本。
每个时间段旁边都用红笔标着 “京华大学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减少，像敲在心上的鼓点。
“微微，张阿姨家的小敏约你去看电影呢。” 母亲端着牛奶走进来，看着女儿埋在习题册里的背影，语气里带着心疼，“这学期够累了，出去放松一天吧？”
林微头也没抬，笔尖在化学方程式上划出道道痕迹：“不去了妈，我得把有机化学再过一遍。”
她记得前世高考化学就是栽在了有机推断题上，那道十五分的大题几乎全军覆没。
母亲把牛奶放在桌角，看着台灯下女儿清瘦的侧脸，悄悄退了出去。客厅里，父亲正在给她熨烫校服，嘴里念叨着：“咱们微微现在比高考状元还拼。”
大年初三的下午，林微正对着一道化学平衡题较劲，门铃突然响了。
透过猫眼看出去，李婷带着两个女生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袋零食，脸上堆着刻意的笑。
林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
“微微，新年好呀！” 李婷把零食往她怀里塞，“我们约了去逛街，顺便买下学期的辅导书，一起呗？”
另外两个女生也跟着附和：“就是呀，整天学习多没意思，放松一下嘛。”
林微认出她们是以前总跟着李婷起哄的跟班，心里明镜似的 —— 肯定是李婷想借逛街的名义套她的学习笔记。
她把零食推了回去：“不了，我还有题没做完。”
“做题做题，你就知道做题。” 李婷脸上的笑垮了下来，语气带着酸溜溜的嘲讽，“考了次好成绩就了不起了？连朋友都不认了？”
“我确实没时间。” 林微的语气没什么起伏，目光落在她们崭新的羽绒服上 —— 那是她前世羡慕了很久的牌子，“你们去吧，祝玩得开心。”
“切，谁稀罕。” 李婷拽着两个女生转身就走，楼梯间传来她拔高的声音，“装什么清高，说不定是怕我们超过她呢！”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闲言碎语。林微转身回到书桌前，翻开化学笔记本。
刚才被打断的思路很快续上，她在那道平衡题旁边写下三种解法，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知道，寒假是最好的弯道超车机会。别人在拜年逛街的时候，正是她查漏补缺的关键时刻。
大年初五那天，陈阳突然发来消息，问她有没有时间去图书馆。
“我整理了些物理错题，想请你看看。” 后面还跟着个腼腆的表情。
林微想了想，回复：“上午十点，图书馆三楼。”
图书馆里暖气很足，陈阳穿着件灰色毛衣，怀里抱着厚厚的习题册。
他把整理好的错题推过来，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错误原因，比林微印象里认真了不少。
“这道天体运动题，我总搞不清轨道半径和中心天体半径的区别。” 陈阳指着一道题，耳朵有点红。
林微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简易的太阳系模型：“你看，轨道半径是卫星到地心的距离，中心天体半径是地球本身的半径……”
她讲得条理清晰，陈阳听得格外专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的习题册上，粉笔灰似的光斑轻轻晃动，有种难得的宁静。
“对了，张倩倩转学了。” 陈阳突然说，“听说是去了邻市的私立学校。”
林微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那个总把 “第一” 挂在嘴边的女生，终究还是没能跨过心里的坎。
“其实她挺可惜的。” 陈阳叹了口气，“以前她数学特别好，尤其是几何证明题，思路比谁都快。”
林微想起张倩倩曾经在黑板上解题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她就把这丝情绪压了下去 —— 高考这条路，从来都不相信可惜，只看结果。
从图书馆回家的路上，雪又开始下了。林微裹紧围巾，踩着积雪往前走，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她想起前世的寒假，自己整天泡在网吧里，和网友打游戏打到天亮，开学时作业一片空白。
那时的她，从没想过 “未来” 两个字有多重。
情人节那天，王浩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家书桌，堆满了林微推荐的习题册，封面上还贴着 “向林微学习” 的便利贴。
“林微，我把物理选择题正确率提到 70% 了！” 后面跟着一串欢呼的表情。
林微忍不住笑了，回复：“很棒，继续加油，争取开学考进前五十。”
放下手机，她重新拿起化学课本。有机化学的知识点像串在一起的珍珠，被她一点点捋顺。
当她终于把最后一个推断题解出来时，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
母亲端着饺子走进来，看着女儿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突然说：“微微，不管最后考成什么样，爸妈都为你骄傲。”
林微抬起头，看见母亲眼里的泪光，鼻子一酸：“我知道，妈。”
她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韭菜鸡蛋馅的，是她从小爱吃的味道。原来努力的滋味，和家的味道一样，都是暖暖的。
元宵节那天，林微把化学课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发现曾经让她头疼的有机化学，现在竟然变得清晰易懂。
她拿出模拟卷测试，曾经只能得五十分的化学，这次考了八十三分。
书桌前的倒计时又少了几天，林微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数字，心里充满了力量。
她知道，这个寒假，她没有浪费。当别人还在享受假期的悠闲时，她已经悄悄把化学这块短板补了起来，为春天的冲刺做好了准备。
开学前一天，林微把所有的笔记和错题本整理好，放进崭新的书包里。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书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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