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序上线那天，林微特意起了个大早。
天刚亮，她就爬起来打开电脑。屏幕上跳出 “学霸二手书” 的首页，陈阳设计的蓝色图标在阳光下闪着光。她深吸一口气，点了下 “正式发布” 的按钮。
宿舍里静悄悄的，苏曼琪和张萌还在睡，李娟已经坐在桌前，手里捏着那张定价表，指节泛白。
“上线了？” 李娟抬头，声音有点抖。
“嗯。” 林微刷新页面，“看看今天能有多少人来。”
整整一上午，后台数据没怎么动。
注册用户 37 个，大多是团队成员的朋友。下单的只有 2 个，还是陈阳和张萌互相买了本旧书，凑个数。
李娟每隔十分钟就刷新一次页面，眉头越皱越紧。“是不是定价太高了？” 她指着自己做的表，“这本《微观经济学》，旧书店卖 15，咱们标 20，是不是贵了？”
“咱们的带笔记。” 林微盯着后台的用户行为记录，“你看，好多人点进详情页，看了笔记预览就退出去了，没到价格那步。”
“那是为啥？”
“可能不知道这平台靠谱不。” 林微说，“新东西，大家都怕被骗。”
中午去食堂吃饭，林微特意绕到教学楼下。那里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租房的、找兼职的、卖二手货的，花花绿绿一片，就是没她们的小程序推广。
“要不咱们也贴点广告？” 张萌举着相机拍了张照，“打印点小卡片，往宿舍门缝里塞。”
“学校不让乱贴。” 林微看着保安撕广告的背影，“被抓住要扣分的。”
苏曼琪从后面跟上来，手里拎着杯奶茶。“问了几个社团朋友，都说没听说过这小程序。” 她吸了口奶茶，“光在群里发消息没用，没人看。”
“王浩那边怎么样？” 林微问。
“他说他们学校有人注册，但没人敢下单，怕付了钱拿不到书。” 苏曼琪把手机递过来，是王浩发的截图，有个用户留言：“是不是骗子平台？”
下午三点，陈阳发来消息，说后台数据还是没起色。
“要不搞点活动？” 陈阳在微信里说，“比如首单免费送本书？”
“送不起。” 林微回，“咱们就五千备用金，送几本就没了。”
她坐在图书馆里，翻着之前做的打印店调研笔记。那时候也遇到过没人来的情况，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哦，是站在店门口，一个个跟人说，演示怎么用。
林微突然站起来，往宿舍跑。
“开会！” 她冲进宿舍，把正在涂指甲的苏曼琪、整理照片的张萌、算价格的李娟都叫到一起，“咱们去扫楼！”
“扫楼？” 张萌眨眨眼，“干啥？”
“去每个宿舍门口摆摊，现场演示怎么用小程序。” 林微翻出宿舍里的旧书，“带上这些样品，让大家看看带笔记的书到底值不值。”
苏曼琪皱皱眉：“去宿舍楼摆摊？多丢人啊，被熟人看见多尴尬。”
“赚钱要紧，丢啥人。” 林微把书塞进袋子里，“陈阳说服务器能追踪用户来源，咱们看看哪个楼用的人多，以后重点推。”
李娟突然站起来，把定价表折好放进口袋：“我去，我不怕丢人。”
傍晚六点，学生下课回宿舍的高峰时段。
林微带着张萌、李娟，在女生宿舍楼下摆了张折叠桌。桌上放着十几本旧书，每本都夹着张纸条，写着 “扫码下单立减 5 元”。
张萌举着相机拍视频，李娟负责给路过的人介绍，林微拿着手机演示怎么下单。
“同学，看看不？二手教材，带学霸笔记的。” 李娟拦着一个女生，声音有点小，但很认真，“比新书便宜一半，笔记还能帮你划重点。”
那女生瞥了眼桌子，摇摇头走了。
半小时过去，只有三个人停下看了看，没人扫码。
苏曼琪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手里捧着个纸箱。“我爸公司的物流经理说，首单免运费能促进交易。” 她把纸箱打开，里面是些快递单，“他能帮咱们走内部价，运费比外面便宜一半。”
“免运费！” 林微眼睛一亮，“咱们搞首单免运费，自己承担一半运费，相当于每单补贴 3 块钱。”
她让张萌在纸板上写了行大字：“首单免运费，买到就是赚到！”
这招果然有用。有个女生停下来，指着本考研英语真题问：“这书真能免运费？”
“对，你现在下单，填地址，明天就能送到你宿舍，不用付运费。” 林微拿过她的手机，三两下帮她注册、下单、付款，“你看，这笔记多详细，比你自己瞎琢磨强多了。”
女生付了 15 块钱，拿着订单截图走了，走之前还拍了张桌子的照片，说要发朋友圈。
第一个订单成了，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一小时，陆续有人下单。李娟忙着给人介绍不同专业的书，张萌举着相机拍下单的学生，林微负责教大家用小程序。
有个大三的女生一下子买了四本书，说考研复习用得上。“我去年买新书花了好几百，早知道有这平台就好了。” 她笑着说，“你们怎么不早点弄？”
“现在也不晚。” 林微帮她打包书，“以后有旧书要卖，也能上这平台。”
晚上九点，收摊回宿舍。林微打开后台，订单数变成了 12 单，注册用户涨到 200 多。
“累死我了。” 张萌瘫在床上，“腿都快跑断了。”
李娟数着手里的订单条，脸上笑开了花：“有三个订单是要《高等数学》的，明天得赶紧找书寄出去。”
苏曼琪翻着手机，突然说：“我爸物流那边说，明天就能上门取件。”
林微看着后台的交易数据，每笔订单后面都标着用户所在的宿舍楼。3 号楼下单的人最多，有 5 单。
“明天去 3 号楼摆摊。” 林微说，“再带点《高数》教材，看来需求挺大。”
她点开王浩的微信，发了张订单截图过去。
王浩秒回：“微姐，太厉害了！我这边也学着搞摆摊，刚才有人下单了！” 后面跟了个流泪的表情包。
林微笑了笑，退出微信。她算了笔账，12 单，每单补贴 3 块运费，一共花了 36 块，在预算内。
陈阳发来消息：“后台监测到有 10 个人把小程序分享到了朋友圈，看来是真觉得有用。”
“谢了，早点休息。” 林微回。
躺在床上，林微盯着天花板。今天累是累，但看着订单数一点点涨起来，心里踏实。
她想起赵宇说的 “卖旧书能赚几个钱”，现在确实赚不了多少，甚至还在贴钱。但看着那些拿到书的学生说 “这笔记太有用了”，就觉得这事干得值。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个新订单提醒。有人买了本《大学物理》，备注里写着：“希望笔记详细点，孩子挂科两次了。”
林微笑着回复：“放心，这是物理系学霸的笔记，包你能过。”
窗外的月光照进宿舍，落在桌上的旧书上。那些带着笔记的书页，在月光下像撒了层银粉。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盘算着明天要带多少本书，去哪个宿舍楼摆摊，要不要再弄点小礼品吸引用户。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