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外围,一片被巨大蕨类植物覆盖的原始森林边缘。
颜月颖靠在一株需要数人合抱的古树下,略显疲惫地喘息着。
连日搜寻无果,让她心中那份担忧如同藤蔓般越缠越紧。
归笑天沉默地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目光不时警惕地扫过四周,偶尔掠过颜月颖时,眼底深处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炽热。
颜钦则抱臂倚在另一棵树上,神情看似平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泄露了他内心的凝重。
突然,前方浓密的蕨丛发出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谁?!”归笑天反应最快,低喝一声,长剑瞬间出鞘半尺,寒光凛冽。
颜月颖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蕨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拨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玄衣劲装沾染了些许泥泞和暗褐色的血渍,却无损其挺拔如松的气质。
他手中那柄缠绕着云雾与电芒的长枪,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正是影墨寒!
“影墨寒!”颜月颖失声惊呼,美眸瞬间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揉了揉,再定睛看去,那身影依旧清晰,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巨大的惊喜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冲垮了连日积累的焦虑与担忧,让她眼眶都有些发热,“你…你真的没死!”
影墨寒的目光落在颜月颖身上,那份毫不掩饰的关切让他冷硬的心湖泛起一丝微澜。
他爽朗一笑,声音清越:“颜姑娘,你都愿意舍命相护,我影墨寒,又怎敢轻易辜负,舍得去死?”
那笑容带着劫后余生的豁达,更有着掌控力量的绝对自信。
“好!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完蛋!”颜钦眼睛一亮,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影墨寒的肩膀,眼中满是激赏。
“影墨寒!”一个饱含怨毒与惊怒的咆哮声如同炸雷般响起,瞬间打破了这短暂的温情。
晏席从、信柏之以及影漠三人,从另一侧的密林中疾冲而出。
晏席从死死盯着影墨寒手中的流幻云雾枪,眼中爆发出毫不掩饰的贪婪,几乎要燃烧起来,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渴望而扭曲,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你果然没死!从那么高的鬼见愁跳下去都摔不死你,看来是老天爷注定要把那两本地阶武技送到我晏席从手里!”
信柏之也狞笑着上前一步,手中一把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奇形短刺直指影墨寒:“乖乖把武技交出来,或许能留你个全尸!”
影漠则眼神闪烁,悄悄退后半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一个鼓囊囊的皮袋上。
影墨寒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如同退潮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寒。
他眉头微皱,嘴角却向上扯起一个充满讥诮的弧度,目光如同看待死人般扫过三人:“两本地阶武技?晏席从,你这胃口,不怕把自己活活撑死?也不怕咯碎了满嘴的牙?”
“狂妄!”晏席从被他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额头青筋暴跳,“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二星大武师,能挡得住我们三人联手?就算你有地阶武技又如何?真气够你施展几次?”
他手中的七品灵器天霄剑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显然已将真气催动到极致。
“哦?”影墨寒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声音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是吗?”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瞬间,他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
流幻云雾枪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枪身云雾骤然沸腾,无数细密的蓝紫色电蛇疯狂汇聚于枪尖一点,发出刺耳的尖啸。
一股毁灭性的气息瞬间锁定晏席从三人。
“龙破杀!”
影墨寒一声断喝,声震林樾。
长枪如惊雷乍现,悍然刺出。
枪尖处,三条比之前崖底更为凝练、更为庞大、缠绕着更加狂暴雷霆之力的龙形虚影咆哮冲出。
这一次,龙影的形态更加清晰,龙鳞的纹路、锋利的爪牙、甚至那睥睨众生的眼神都隐约可见。
三条雷龙仿佛拥有真正的生命,带着撕裂苍穹的威势,分别扑向晏席从、信柏之和影漠。
龙影所过之处,空气被硬生生犁开三道真空沟壑,地面上的落叶、碎石被无形的力量卷起,瞬间化为齑粉。
“地阶武技?!全力!”晏席从瞳孔骤缩成针尖,亡魂皆冒,狂吼声中,手中天霄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玄阶极品剑技“裂空斩”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巨大白色剑罡迎向雷龙。
信柏之也怪叫一声,手中幽蓝短刺急速挥舞,幻化出漫天带着阴寒之气的刺影,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毒网——“千蛛万毒刺”!
试图以柔克刚,缠绕消磨。
影漠更是怪叫连连,一面品质不凡的玄铁盾牌瞬间出现在身前,盾面符文急速亮起,这是他保命的底牌之一。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森林中猛然炸响。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向四周扩散。
数棵合抱粗的古树被拦腰震断,木屑横飞,地面被犁开深深的沟壑。
白色剑罡仅仅支撑了一息,便在雷龙狂暴的冲击和雷霆的肆虐下寸寸碎裂。
晏席从如遭重锤轰击,天霄剑脱手飞出,虎口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炮弹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幽蓝毒网更是如同纸糊般被雷龙轻易撕碎,信柏之的短刺被雷霆之力直接炸飞,他双臂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惨叫着倒飞,胸口一片焦黑。
影漠的玄铁盾牌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盾面上的符文瞬间黯淡、崩灭。
巨大的力量透过盾牌狠狠撞在他胸口,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喷出,身体不受控制地被狠狠砸飞,撞断一棵小树才滚落在地,气息奄奄。
仅仅一招!摧枯拉朽。
影墨寒持枪而立,衣袂在激荡的劲风中猎猎作响,周身缭绕着尚未散尽的细微电芒,宛如雷神降临。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如同破麻袋般摔落在几十丈外、不断咳血的晏席从和信柏之,声音带着绝对的掌控与一丝淡淡的嘲弄:“真是不自量力。三人联手?土鸡瓦狗罢了。地阶武技之威,岂是尔等井底之蛙所能揣度?更何况,”
他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我的修为,早已今非昔比!”
“不…不可能…”晏席从挣扎着想爬起,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恐惧和崩溃,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对方手下竟如此不堪一击。
影墨寒不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双脚猛地一踏地面,坚硬的山石瞬间龟裂!身体借力腾空而起,如大鹏展翅。
“血空雨!”一声清叱响彻林间。
他人在半空,手中流幻云雾枪却已化作一团令人眼花缭乱的幻影。
枪势迅疾如暴雨倾盆,每一次舞动,都有一道凝练无比、缠绕着丝丝血煞之气与跳跃电芒的长枪虚影被瞬间凝聚出来。
眨眼之间,十几道散发着恐怖杀伐气息的枪影,如同嗜血的蜂群,密密麻麻悬浮在影墨寒周身。
随着他长枪向下一指!
咻!咻!咻!咻!
十几道死亡枪影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朝着下方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晏席从和信柏之,以及不远处气息奄奄的影漠,爆射而下。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三人彻底笼罩。
“不——!!!”晏席从和信柏之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嘶吼,拼命催动残存真气在身前布下稀薄的光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