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送你去理事长室吧。”瑞琳对着入间说。

“理事长室？”入间眨了眨眼，捏着糖纸的手指紧了紧，“去那里做什么？”

瑞琳已经转身拉开了医务室的门，晨光顺着门缝涌进来，在他身后描出一道柔和的金边：“沙利文大人说，他办公室里有能快速愈合伤口的药膏。”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地补充，“顺便……让他看看你今天的情况。”

入间的脸“唰”地白了：“别、别啊瑞琳！爷爷知道了一定会更夸张的！”他想起开学典礼上被公之于众的照片，还有那篇让全场炸锅的“演讲”，脚步像灌了铅似的不肯动。

瑞琳回头看他，眼神没什么波澜，只是客观陈述：“以他对你的态度，大概率只会觉得你很厉害。”

这话精准戳中了入间的痛处，他捂着额头哀嚎：“这更可怕啊！”

但最终还是被瑞琳半劝半引地往理事长室走。走廊里回荡着其他新生的喧闹声，偶尔有恶魔背着书包从他们身边跑过，带起一阵夹杂着硫磺与草木香的风。入间一路都在碎碎念“怎么办怎么办”，瑞琳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没关系”，脚步不紧不慢。

他听着入间的念叨，内心平静：有点像凹凸大赛时金跟在格瑞身后的样子。只是这里的风没有硝烟味，反而带着点甜香——大概是从理事长室方向飘来的。

推开门时，沙利文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抱着一叠印着入间照片的传单傻笑。看到他们进来，老人眼睛一亮，立刻蹦起来：“哎呀是我的乖孙子和瑞琳！开学典礼上是不是超威风？”

入间瞬间石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瑞琳则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红痕，声音不大却清晰：“沙利文大人，请问能借点药膏吗？”

沙利文的注意力立刻被那道红痕吸引，脸上的笑容变成心疼：“这是怎么弄的？是不是哪个混小子欺负了我的瑞琳？”他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翻出个水晶小瓶，往瑞琳手腕上挤了点淡金色的药膏，“这可是用魔雪莲做的，涂了马上就好！”

冰凉的药膏触到皮肤时，瑞琳下意识缩了缩手，指尖微微蜷起。沙利文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暖意，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忍着这种不太习惯的亲近，等药膏涂好就悄悄把袖子拉了回去。

直到入间的声音响起：“爷爷，对不起……今天给大家添麻烦了。”瑞琳才抬起头，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没插话。

沙利文立刻眉开眼笑地搂住入间的肩膀：“麻烦什么呀！我的孙孙连禁忌咒文都能完美吟唱，这叫天赋！”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块更大的魔界软糖，塞进入间手里，“来，奖励你的！”

入间捏着软糖，看着爷爷眼里毫不掩饰的骄傲，又看了看旁边安静站着的瑞琳，突然觉得心里那点慌张慢慢散了。阳光透过理事长室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暖洋洋的。瑞琳低头看了看手腕，药膏的清凉感还在，心里想着：这里确实比预想中安全。

就在入间对着软糖发呆时，理事长室的门被“砰”地撞开。阿斯莫德站在门口，银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入间。

瑞琳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默默观察着门口的人。

“喂——不，入间大人！”阿斯莫德突然单膝跪地，动作标准得像在进行什么神圣仪式，“请允许我阿斯莫德·艾利斯臣服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