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瑞琳怀里的书摞得有些高，遮住了大半视线，只能勉强看着脚下的路。听见旁边教室传来响动时，他下意识顿了顿，怀里的书跟着晃了晃，忙伸手按稳了。

抬眼就见艾梅莉会长猛地推开门，那股子急切让瑞琳也跟着屏住了呼吸，抱着书往旁边挪了挪，想给会长让出位置。可下一秒，他就被屋里的景象钉在了原地——入间同学穿着软软的、蓬蓬的、带着蕾丝花边的裙子，脸上甚至沾了点亮片。

瑞琳的瞳孔微微收缩，怀里的书差点没抱稳。他飞快地低下头，盯着书页上印着的“魔界曼陀罗养护指南”，嘴角却悄悄勾起个浅淡的弧度，耳朵尖得很，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为、为……为什么穿成这样？！”艾梅莉会长的声音都在发颤。

入间同学慌张解释是在练习魔术时，瑞琳悄悄抬了抬眼，看见他手忙脚乱地扯着裙摆，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心里默默嘀咕——入间同学认真起来连穿成这样都不觉得奇怪，这练习还真是够投入的……

可当入间脱口而出“是跟这个戒指先生边聊天边练习”时，瑞琳刚要松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眼底却闪过一丝促狭。他偷偷瞟了眼那枚戴在入间手上的戒指，亮闪闪的，看着和普通魔法道具没什么两样——倒真想听听这戒指先生怎么说呢。

“戒指不可能会讲话的好吗！”艾梅莉会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惊恐，“除了女装外还有严重妄想症啊你！”

瑞琳看着会长像被火烧了尾巴似的转身就跑，裙摆在走廊上划出一道残影，自己也跟着打了个哆嗦，嘴角却压不住笑意。他看看跑远的会长，又看看屋里瞬间垮下去、最后绝望跪倒在地的入间，故意清了清嗓子，才慢悠悠开口。

空气里静得只剩下入间压抑的呜咽声。瑞琳拖了拖步子，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入、入间同学……这身裙子的蕾丝花边，倒是比我昨天看的魔界蔷薇花边还精致呢。”

入间猛地抬头，眼里还泛着水光，看见是他，脸“腾”地又红了，慌忙想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动作太急，差点被裙摆绊倒。

瑞琳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想扶，却在半空中拐了个弯，轻轻扯了扯入间的裙摆边角，故意逗他：“看来这魔术练习不仅考验魔力，还挺考验平衡感的？”见入间脸更红了，才收敛了些，正经说道：“那、那个……会长她可能……只是太突然了。”他顿了顿，视线落在那枚戒指上，又飞快移开，故意拉长语调：“而且……也不是所有会说话的戒指都很奇怪吧？说不定这戒指先生还挺懂时尚，不然怎么会推荐这么别致的练习服呢？”

说到后半句，他自己先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入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才收了玩笑，脸颊也泛起薄红。其实他也觉得这事听起来离谱，可看着入间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他把怀里的书往胳肢窝紧了紧，憋着笑补充：“先、先把衣服换回来吧？要是被别人看到……说不定会以为你在为魔界时装周做准备呢。”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这儿，顿时更不好意思了，往后退了半步，“我、我先去放书了，不打扰你和戒指先生继续讨论时尚……啊不，练习魔术了。”

说完，他抱着书快步往走廊另一头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入间，声音里带着笑意：“别、别太难过啦……真要论起来，你穿这颜色还挺衬肤色的。”

说完就像偷腥成功的小猫似的，头也不回地跑了，只是这次，脚步轻快得差点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