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瑞琳的指尖在泛黄的封面上停顿片刻，指节微微收紧，像是攥着点看不见的紧张。他睫毛颤了颤，才慢慢抬眼看向那枚戒指，恰好撞见黑影小人翻了个白眼的动作。他飞快抿住唇，用几乎要融进空气里的音量轻轻笑了声：“看来艾利先生……对‘被看不见’这件事，意见不小啊。”

入间惊讶地抬头：“瑞琳你也能……”

“嗯，”瑞琳的点头快得像受惊的鸟，视线立刻落回书页上，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点着，声音压得更低了，“大概是体质原因，对这类……寄宿意识的波动比较敏感。”他顿了顿，隔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眼，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认真：“不过这也印证了我的猜测——艾利先生的显形，很可能和你的位阶直接挂钩。”

他从书堆里抽出一卷羊皮纸，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展开时手臂都带着点微不可查的僵硬。“你看，这是古代器物与宿主的共鸣模型。”他的指尖悬在图谱上方，没敢真的碰到，“位阶就像钥匙齿纹，只有与器物的‘意识锁芯’匹配到一定程度，才能让第三方感知到它的存在。”

戒指里的黑影凑近了些，发出一声含糊的“哼”。瑞琳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嘴角刚要弯起就慌忙抿住，耳根却悄悄泛起红，声音里掺了点放软的笑意：“你现在的位阶还在成长阶段，魔力场像半开的花苞，不足以支撑艾利先生完全显形。等你再往上提升，比如达到能稳定调动高阶魔力的程度，这层‘隐形屏障’自然会消失。”

入间的眼睛亮了起来：“也就是说，只要我努力提升位阶，大家就能看到艾利先生了？”

“很大概率是这样，”瑞琳把羊皮纸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尖不小心擦过入间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来，脸颊瞬间染上薄红，却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甚至可能到时候，艾利先生还能亲自跟会长解释——为什么当初会觉得蕾丝裙适合练习魔术。”

“噗——”入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瞬间红透。而戒指里的黑影像是被戳中痛处，发出“咚”的一声。

瑞琳看着这一人一戒的反应，没忍住低下头，肩膀轻轻抖了两下，像是在闷笑。他抬手揉了揉额发，指尖蹭到发烫的耳尖，声音低得快听不清：“好了不逗你了。不过位阶提升确实是眼下最靠谱的办法，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些辅助魔力凝聚的植物资料，说不定能让这一天来得快点。”

入间看着他眼里真切的笑意，又低头看了看戒指里明显松快了些的黑影，心里那团被误会缠绕的焦虑，忽然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悄悄消融了大半。而瑞琳已经把头埋得更低，假装专注地整理书页，只有紧攥着纸页边缘、微微泛白的指节，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