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趁着卓沅李昊睡了，两个强壮的男人走近何浩楠的铺，把何浩楠抱了出来，陈少熙借着月光看，正是赵小童和李耕耘，小狗被他俩弄醒，迷迷糊糊的哼唧“你俩干嘛呀…”
赵小童公主抱似的抱着怀里的人，稳稳托着何浩楠的腿弯，另一只手护在他后颈，闻言低头看了眼怀里半梦半醒的人，喉间溢出低笑：“醒了？卓沅和李昊占了你大半夜，轮也该轮到我们了。”陈少熙竟听出了赵小童语气里带着的一丝委屈。
何浩楠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只懒洋洋地“唔”了一声。何浩楠毫无自我保护意识，毛茸茸的脑袋在赵小童胸前蹭了蹭，鼻尖蹭到对方带着烟火气的棉布睡衣，反倒觉得更安心了些，睫毛颤了颤又要合上。
李耕耘走在旁边，借着月光看清他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露在外面的耳垂，指尖触到一片温热。那皮肤烫得很，大概是夜里踢了被子。李耕耘无声地叹了口气，哄着何浩楠说：“我们也想和小狗睡，小何乖～”声音放得格外轻，和平日里说话的调子截然不同。
他们把人放到自己铺位中间，赵小童先躺了进去，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何浩楠迷迷糊糊地滚过去，自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往人家胳膊上一搁，像只找到软垫的小猫。
李耕耘躺下时动作很轻，他刚把被子拉到腰际，就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勾了勾。低头一看，何浩楠的脚从裤管里滑了出来，脚心贴着他的小腿，像揣了个小小的暖水袋。那脚趾蜷了蜷，大概是觉得舒服，竟往他这边又靠了靠，露出的脚踝处有颗小小的痣，在月光下看得分明。
“刚才卓沅给他盖的被子太沉了，”李耕耘把何浩楠的脚往被子里塞了塞，指尖触到他腿弯的软肉，像摸到了一团棉花，“小狗睡觉爱踢被，得用这种薄棉的。”他盖的是自己带来的旧棉被，边角都磨出了毛边，却洗得干干净净，带着股阳光晒透的味道。
赵小童没说话，只是侧过身，让何浩楠的脑袋能更舒服地搁在自己肩上。这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的睡颜：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尖微微翘着，嘴唇因为缺水有点起皮，却在呼吸间轻轻动着，像条吐泡泡的小鱼。他忍不住抬手，指腹蹭过对方的眉骨，那里还留着白天搬花盆时蹭到的小划痕，已经结了层薄痂。
何浩楠大概是觉得痒，在梦里哼唧了一声，往赵小童怀里缩得更紧了，连带着李耕耘那边的被子都被扯过去一小块。李耕耘索性往中间靠了靠，胳膊肘不小心碰到赵小童的手背，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无奈的笑意——这小狗，真是走到哪儿都占尽便宜。
“睡吧。”李耕耘伸手把被角往他颈边掖了掖，指尖擦过他后颈的碎发，触感柔软得像蒲公英。
何浩楠“嗯”了一声，声音已经含混不清，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赵小童借着月光看他恬静的睡颜，忍不住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蝴蝶。
旁边的李耕耘忽然低声开口：“明天的排骨得多炖半小时，他爱吃软烂的。”
赵小童轻笑点头：“知道，还有地三鲜的茄子和土豆也得炸得透一点，再多放两勺糖，他就好这口。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聊着，话题全围着怀里的人打转，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三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何浩楠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往赵小童怀里又缩了缩，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梦到了什么甜美的事。
不远处的陈少熙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攥紧耳机线的掌心还残留着麻意。月光静静流淌，多功能厅里的呼吸声渐渐交织成一片，像首温柔的夜曲。何浩楠被温暖的气息包裹着，睡得愈发安稳，连眉头都舒展成了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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