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熙的拥抱很紧，带着泥土和汗水的味道，还有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把脸埋在何浩楠的颈窝，闻着那股熟悉的皂角香，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后怕：“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喜欢你。”何浩楠的手迟疑了一下，慢慢环住他的背，把脸往他胸口蹭了蹭，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小狗，“少熙，我喜欢你。”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融在一起，远处兄弟们的笑闹声隐约传来，却像隔着层玻璃，模糊又遥远。
陈少熙收紧手臂，仿佛要把怀里的人揉进骨血里。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看着他黏着别人时的嫉妒，那些藏在心底的执念，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归宿。
“早就该说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又有抑制不住的笑意，“何浩楠，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何浩楠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把脸贴在他汗湿的衬衫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听着最安稳的旋律。晚风吹过，带着稻穗的清香，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一切都刚刚好。
陈少熙低头，看着怀里乖乖靠着的人，忽然想起赵小童那天在厨房说的话，想起鹭卓了然的眼神，想起兄弟们不动声色的退让。原来大家都在等，等这只傻小狗终于敢遵从自己的心意。
他轻轻吻了吻何浩楠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晚风：“以后不许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听见没？”
何浩楠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他乖乖地被陈少熙牵着走，掌心相贴的地方暖得发烫，视线总忍不住黏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陈少熙的手掌很大，能包得住他的，手指也比他粗些，指腹带着干活留下的的薄茧，圈住他手腕时力道不重，却让人莫名安心。
可走了没几步，那点刚冒头的甜意还是被心底的惴惴不安压了下去，何浩楠咬了咬下唇，声音细得像蚊子哼：“那你呢，你……还喜欢我吗？”
话音落地的瞬间他就后悔了，指尖不自觉蜷起来，攥住了陈少熙的袖口。他还是怕，怕这份安稳是借来的，怕陈少熙会像自己那样，为了爱的人能幸福一步步退让，所以他想确认，想从对方嘴里听到答案，一遍不够，就要一千遍一万遍，直到这些话能在心里垒起高墙，挡住所有不安的风。
他甚至都想好了陈少熙会怎么回应——大概会笑着敲敲他的脑袋，骂他小傻子，说他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可预想中的笑骂没等来，手腕上的力道忽然一紧，陈少熙停了脚步，转过身来。
逆光里，陈少熙的眼神看得格外清楚，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他抬起手，拇指轻轻蹭过何浩楠的脸颊，然后认认真真地捧住他的脸，指腹抵着他微微颤抖的下颌线，把人抬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
“何浩楠，”陈少熙的声音比平时沉些，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滚过，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爱你。爱到每时每刻都想在你身边，听到你名字就竖起耳朵，甚至开始感谢过去，因为它们让我遇见这么好的你。” 何浩楠的睫毛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他没想到陈少熙会这么认真。他张了张嘴想说话，眼泪却先一步涌了上来，大颗大颗地砸在陈少熙手背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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